记得,无镛城替他们记得,你的酥酪替他们记得,我也替他们记得。
”
“提灯,”谢九楼缓缓道,“以后,你也会替我记得。
”
那晚谢九楼陪提灯吃毕了饭,亲眼看提灯入睡,从枕下拿出他为提灯打的那对玉簪。
他走到桌前,眺望黄昏疏雨,恍惚间好似看见爹娘在梨花树下看书品茶,落英满襟。
谢九楼一时分不清那是爹娘还是提灯与自己。
他把镂空的簪子拿起一只,轻轻扭动上端的簪帽,端坐桌前,提笔蘸墨,写下一张窄窄的信笺。
停笔之时,谢府最后一朵荼蘼开了。
他把信笺卷好,塞进那根簪子,拧上簪帽,放回原处,便去了书房。
“我不在的时候,要盯着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念书。
”谢九楼一面收拾东西,一面对旁边的春温吩咐,“姑娘里面你最大,其他人骄纵了他,你就盯他紧些,他惯听你的话。
”
“再有,他身上的伤,每隔两日去请白先生复诊。
先生说了,提灯身子如今不比从前,忌大喜大悲,忌大苦大乐,忌多思多动,只管静坐或多睡为好。
”他坐到一边,趁春温低头收拾,转过去给自己解开绑带,整根手指筋脉皆已硬化发黑。
谢九楼不动声色缠回去,接着说:“若瞧见他身上时常有伤,只要不大,都是正常的。
时时注意着,拿锦帕给他擦擦,勤换衣裳便是。
”
“嗳。
”春温忙忙碌碌,都一一应下。
“还有……”谢九楼絮絮道,“他日有人为我扶棺返乡,你们也替我瞒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阿嬷如今耳朵不好,提灯,只要他不出府,便不会过早知道。
”
“九爷……”
他抬头看去,春温已停下手中动作,脸色发白:“您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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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光已在谢府门前跪了一天一夜。
夜阑人静,谢九楼把他召进书房。
“我十四岁上战场杀敌,如今满打满算,你已跟了我八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