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仿佛游离在这个地方之外,拉低着存在感,想从这里消失。
殡仪馆内,有人颔首默哀,有人失声痛哭。
魏语晴捏着警帽,靠在墙角,一缕发丝滑落至脸侧。
她没哭,整宿睡不着觉,灵魂无法归位,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段非在废弃大楼的楼梯上跟她说的话。
她有些耳鸣,脑袋也有点沉。
“他在最后一刻用生命诠释了刑警的光荣使命。
”
“为天地立命,虽死犹生。
”
雷修身为刑侦总队的队长,站在被花团锦簇的遗体旁边,叙述完段非的生平,说完最后一句追悼词。
时见微担心她,献完花,拍了拍严慎的胳膊示意。
而后去拿纸杯接了一杯温水,走过去。
厚重云层漂浮而过,碧空如洗,大片阳光洒下,明媚的光亮照在白瓷地砖,刚好两块砖的宽度。
魏语晴站在阴影里,没有去遗体旁边献花。
她不敢,不敢靠近。
昨天雷修打电话给她,让她在家好好休息,还给她休了假。
可她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段非从她眼前坠落的画面。
“晴晴……”
时见微把纸杯递出去,“喝点水?”
魏语晴的视线缓慢地挪到纸杯上,摇了摇头。
收手,时见微咽了咽喉,手指不安地抠了抠纸杯。
她其实不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办,任何安慰的措辞,在这个时候都无效。
走近了才看清,她眼下的黑眼圈很重。
眼眸里无光,看起来十分空洞。
浑身像是抽掉了筋骨,靠在那里,动不了半寸。
呼吸微弱,好似残喘。
什么话也没有说,时见微在这个角落陪她。
好一会儿,光线偏了角度。
魏语晴突然开口:“我明明……抓住他了。
”
时见微心口一颤,偏头看她。
魏语晴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混着砂砾被暴晒过一样,“我是不是,太迟钝了?”
虽然不知道她指的是那方面,时见微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啊。
”
“十年。
”魏语晴捏着警帽的手攥紧了些,“我为什么从来没有给过他机会。
”
听明白了,时见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知道了?
“怎么办啊,微微。
”胸口堵塞,魏语晴感到很闷,有些喘不过气,“我明明抓住了他,他还是从我眼前坠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