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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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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窈夭没再犹豫。

     微微转身背对着穆言的方向,少女一手托着由书册垫着的雪白宣纸,一手握着小支羊毫,落笔之时,千言万语涌上心头,竟是还没开始就红了眼眶。

     我本来已经快习惯了,睡前不会再去想你。

     不会再幻想自己成为太子妃,住在东宫会是什么样子。

     我身边没有木雕娃娃,今年没有,明年也不会再有。

    我已经决定错过你,像错过从前笃定的一种人生。

     偏偏你的消息来了。

     想对你说谢谢,想听你最后唤声窈窈,还想说,不必为我再费心了。

     可是下笔,哪一句都写不出来,哪一句都觉得很痛,哪一句都改变不了既成事实。

    就像要将过去十多年的习惯和依赖全都推翻、背弃、抽离,即便下定决心不再回头,也还是觉得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处处遗憾。

     就这样过去好半晌。

     风吹藤叶,发出细碎又绵密的簌簌声响。

     久到等在亭子里的穆言都开始隐隐不安。

     久到玄甲卫士悄无声息地将后院包围,久到早就埋伏于各处的暗影皆心神紧绷。

     薛窈夭这才毫无所觉地收起毫笔,将宣纸折合起来并夹入书册,“麻烦你了,林公子。

    ” 接过书册,见少女对着花圃出神,林泽栖想起初见那年,那个顾盼间神采飞扬、耀目到令所有少年郎都见之心折的宁钊郡主,彼时是多么无忧无虑。

     再对比她这年遭际,林泽栖不免也为之感到心酸,心口更泛起浅浅的,不该有也没资格存在的丝丝怜悯。

     “郡主若是方便,可否收下这个?” “有它在手,往后若遇棘手之事,它或许能帮您一二。

    ”林泽栖递给她的,是太子手令。

     一枚手令,意味着至少皇权之下,一些特殊或不得已的情况,她可拿它做一些事情,背后由傅廷渊兜底。

     觉出这层意味,少女下意识伸出手去。

     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见此一幕,林泽栖觉出些什么,忍不住又极为隐晦地多关切了一嘴:“那人……他待郡主可好?” 话落。

     不期然一声低低的轻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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