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冬,杖杀。
”
男人语气极淡,声线一如既往地漠然无波。
却令所有人霎时间肝胆一颤。
这下轮到孟雪卿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一把将薛窈夭掀开,而后连滚带爬地冲去江揽州脚下。
可惜才刚靠近就被暗影阻隔,没让她拽到男人的衣袍下摆,“殿下,殿下不要,求您不要,不要杀凝冬......”
“是雪卿不好,都是雪卿不好!”
再也顾不得仪态体面,孟雪卿顶着一张被巴掌扇得红肿的脸,以及被按在地上时沾染的满身灰土,眼泪扑簌簌掉:“雪卿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殿下,求您绕过凝冬,您饶过凝冬吧!不过一只猫而已,它只是失踪了,只是失踪了而已……殿下难道都不要问问前因后果,就这般直接给人定罪了吗?”
明明此番东阁出事,她才是“受害者”。
正常情况下,殿下难道不是该关心她手腕伤势,以及那些药花药草?又或先问问事情经过再做定夺?
孟雪卿显然没料到,那个从前向来待她与旁人不同的江揽州,此番竟然会二话不说,直接下命杖杀凝冬。
退一万步,就算凝冬真给那猫摔死了。
一只猫而已,怎可拿人命去抵?!
...
拧眉,指节从眉心划下。
薛窈夭能想通的前因后果,江揽州又如何能拼凑不出。
微微躬身,前倾,男人手肘搭在膝盖上。
手背青筋虬扎蜿蜒,如山川脉络内蓄力量,墨玉扳指在冷月下折射出着粼粼冷光。
“机会只有一次,孟雪卿。
”
在凝冬被暗影捂嘴并带走的挣扎拖行声中,江揽州声线平直,语气无波:“交代始末,本王只听真话。
”
“否则待暗影寻到蛛丝马迹。
”
“东阁与你,一个不留。
”
...
夜影绰绰,四下风声渐歇。
辛嬷嬷让丫鬟们临时搬来的美人榻上,薛窈夭被水清水碧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才刚坐下,便见暗影们将凝冬架着朝院外拖行。
这日她身上穿的王妃制服,质地柔软如海藻轻盈,上刺暗金色凤鸟图纹,花源花香正给她整理方才打人时弄乱的裙裾和下摆沾染的尘土,辛嬷嬷尽量挡着她视线,拿玉勺舀起安神汤药,“秋夜寒凉,王妃喝口热汤暖暖胃吧。
”
几人无比细致的安抚之下,少女胸口渐渐不再起伏。
许是一场撕打下来耗费了不少精力,她心头怒火跟郁气散了些许,但心下牵挂小猫,一时间也分不出太多心思去关注其他。
期间抬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