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孟雪卿面上逡巡,江揽州眉梢微挑,指节寸寸往下,若有似无地划女子纤美莹白的颈项。
“既心悦本王,为何从前不早些表明心意?”
“若是表明心意,本王早就许你名分,何至于像如今这般,被一个罪臣之女蒙蔽双眼,迷惑心神,沉溺其中而不自知。
”
“也多亏雪卿善意提醒,本王尚能清醒过来。
”
“而一个欺骗、愚弄、利用本王,却不识好歹,身在本王身边,心却系于东宫......若雪卿是本王的王妃,觉得那女人该如何处置?”
听到这里,什么心神疲倦、不知如何辩驳、纠结措辞、被挑拨的愤怒、没有信任的感伤......
统统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薛窈夭再也维持不了镇定,有些惶然地从榻上起身,一张脸近乎煞白,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比谁任何人清楚,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甚至辛嬷嬷和府上下人们待她的恭敬态度,全都是江揽州给的。
而他若一朝不愿再给,什么“王妃”的头衔,都是虚的,她会什么都不是,什么也没有。
也正因太过清楚,以致于一直以来,薛窈夭总焦虑不安,哪怕得到了一些看似光鲜的“宠爱”,也始终没有安全感。
此时此刻,她更显然没料到,江揽州竟然这么快……
就已经玩腻她了吗。
铺天盖地的恐惧,如潮水一般倾轧而来,薛窈夭忽然有些喘不过气,几乎是用尽了全部心力,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不要颤栗。
并且有那么短短一瞬。
许是秋夜的凉风太过刺骨,卷进人的鼻腔时,带起一股极致难耐的酸涩之感,难受得薛窈夭几乎想掉眼泪。
原来以旁观者的视角。
江揽州是那么的......风流落拓。
他曾经进入过她身体的指节,无数次抚摸并揽过她腰肢的手,此刻摩挲着孟雪卿的下颌,后者面颊如天边云霞,一双杏眼泛起迷离水光,整个人似春泥瘫软,醺醺欲醉。
这样一幕落在薛窈夭眼中。
竟是莫名的香艳色。
情,刺眼得她几乎受不了。
而此刻置身院中的其他人,也全都是懵的,无人知晓这是怎么了,王爷究竟是在玩怎么一出,就连心下一直笃定江揽州很爱薛窈夭的辛嬷嬷,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殿下觉得......她应该如何处置?”
“雪卿决定便好,如何?”
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