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于一朝事发,无论玄伦、穆言、郝达,尽皆不可置信,措手不及。
而一个人能在心上人死后,隐忍和蓄谋如此之久,心性恐怕也远非常人可比。
落入这样的人手中,心知暗影个个身怀绝技,本领高强,以花拳绣腿去硬刚是没可能的,何况还被下毒了。
“你先前往我嘴里塞的什么?”
“当真三日就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但在目的达成之前,你会定期给我服食解药,对吗?”
依旧静默。
无人回应。
马车一路向北。
因是夜晚,又逐渐远离市井,外头黑漆漆的,耳边只余风声呼啸,马蹄踏雪,和车轱辘碾在官道上的细碎声响。
偶尔能听见外头有人说话,不止一个人,但是一种薛窈夭听不懂的语言。
先前被架上马车时,她晃眼看到有人血淋淋的,被抬进了另一辆马车。
若没猜错,应是穆言依照玄伦吩咐,从禁阁提出来的“隗尔泰泽”。
彼时负责接应之人,个个人高马大,却全都蒙着脸,和外头的说话声是同一批人狄人。
可想这人挟持她之前,的确做了万全准备,也真真是阴险至极。
在北境待了大半年,薛窈夭是听过隗尔氏的。
若说这世上有谁恨透了江揽州,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那必然非隗尔氏莫属。
靠着冰冷车壁,身披孔鸟纹月色狐裘,小鹿皮靴上被套了锁链,双手也被镣铐束缚,好在嘴是自由的。
薛窈夭再次尝试沟通,尽量将语气端得平和,“因为孟雪卿,你恨江揽州,但你清楚自己势单力薄,无法与之抗衡,所以挟持我,想将他诱去什么……图门坡,是狄人的地盘吗?”
“然后你想利用狄人势力,和隗尔氏一族对他的切骨仇恨,杀了他?”
听到这里。
杨臻终于肯抬眸看她一眼。
有生之年,有机会接触和见识的姑娘不多,在杨臻眼里,恨是一方面,但薛窈夭这个人本身,无疑是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里,最貌美、聪明、狡猾的。
被挟持还能如此头脑清醒,不哭不闹。
曾在暗处,他调查过她的身家背景,过往遭际,见识过这个女人是如何巧言令色,倒打一耙,将雪卿堵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