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假开始,云黛也没闲着,每日醒来,先去给乔氏请安,回来便跟着郑嬷嬷学习规矩,做女工。
得知云黛琴艺略有逊色,乔氏还请了个琴师给云黛补习。
待用过午饭,休息一个时辰,云黛便去慈和堂陪老夫人侍弄草药,研读医书。
谢叔南见云黛在府中忙这些,没人跟他玩,就跟着乔家表兄和乔玉珠他们一道去了庄子住。
乔氏也不管他,反正是舅家的庄子,随他去玩便是。
夏日炎炎,蝉鸣匝地,白日的时光显得格外悠长。
国公府里有冰块消暑,尚可熬过酷暑,然而千里之外的边境,天高云淡,枯草荒芜,白日里太阳能将人晒脱一层皮,然到了夜里,狂风呼啸,又叫人冻得牙齿打颤,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短短几月,国公爷的脸又晒成浅褐色,胡子也长了出来,一副不修边幅的粗犷模样。
他稳稳坐在主帐之中,借着一豆油灯,仔细读着新收到的家书。
厚厚一沓,有谢老夫人的、乔氏的、谢仲宣的,还有谢叔南和云黛的。
字里行间的关怀与牵挂,看得人心里暖烘烘的,白日里的拼杀劳累在此刻也得到了深深的慰藉。
他这边刚看完乔氏的书信,便听外头卫官扬声禀报,“世子爷求见。
”
国公爷直了直身板,声音洪亮道,“进来。
”
毡帘掀开,一阵橐橐靴子声响起,走至长案五步之遥方停下。
“父亲。
”
国公爷闻声抬起头,看向身着轻甲高大挺拔的长子,笑道,“阿缙,你来得正好。
为父正在读家里来的信件,你坐着,一起看。
”
在战场上历练过的少年,较之从前更多了几分稳重,尤其是举手投足间的气势,不再仅限于高门公子的天生贵气,更多了几分掌握生死的凌厉。
谢伯缙应了声“是”,掀袍坐于一侧,拿起书信看了起来。
当看到谢叔南和云黛作的文章后,国公爷嘴角翘起,评道,“没想到咱们一出门,三郎倒是长进不少。
嗯,云黛的文章也做得不错,清丽雅致,构思新奇,照这样下去,没准过个几年,咱们家能出个名满陇西的才女了!”
谢伯缙接过一一看了,面色淡淡的夸了句“不错”,便没再多说。
父子俩一起看完信,国公爷还沉浸在家书的温馨里,刚想唏嘘感怀一番,就听谢伯缙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