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宁王能走到眼下地位,全靠的是当年誓死求娶魏氏长女,现在却又接着王妃之名光明正大的私会旁人。
如此表里不一,实在不堪。
宁王听完圣人的话,心中微沉,看似是在询问,实则是在逼他抉择。
“父皇,依儿臣之见,蕴光才当真是难得看上一人,虽是个庶女当不了正妻,好歹也能让蕴光身边有个知冷暖的人。
”太子不嫌事大地出言。
一出口便是荒唐话,众人已习惯了。
而这句话也恰好说至圣人心坎。
虽淮南王手握重兵,但这顾蕴光却实打实是皇姐唯一的儿子,幼时又长在膝下,再是如何有会偏向些。
心中另有思量,圣人斥看了一眼扶不上墙的太子,随后转头说道:“既然是红缨待着无趣,可入宫去陪太后,正巧身边也缺个知心人。
”
没再议论顾蕴光娶妻之事,师知苧就身份低微,更何况是个罪臣之女,圣人并不打算让顾蕴光娶,就此掠过此事。
宁王坐回位置,来时的心情已荡然无存,晦涩地看着对面的人。
顾蕴光眼含绛河,玉面上染上几分醉态,对着他莞尔一笑。
宁王读懂笑中的意思,他这是收的顾蕴光第一份小礼,先当众断了他与师知苧的姻缘,还让圣人对他产生怀疑。
思此宁王心中翻涌,借着饮酒掩饰险些失态的情绪。
宴会至之尾声,圣人薄醉,在场众臣面带酣畅而归。
宁王一出宫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回府。
顾蕴光脚步徐徐地与太子行在后面。
太子满是兴味地觑看那都透着慌张的马车,笑道:“蕴光,瞧,这厮急了,这次下宴都装不下洋相了。
”
顾蕴光收回视线,不置一词。
“早知那师府的三小姐对他有些作用,孤当时就该先一步将人抢了,好教他也感受感受这般滋味。
”太子说得有些切齿,语气带着醉意。
“想安悦对那谢岐宴是百般关怀,甚至还求到孤这里来了,被是气的,如今见宁王这厮也是一样,心中现在是倍感畅快啊。
”
听不下去这些陈年旧事,顾蕴光寻了个理由离去。
上了马车后,顾蕴光将头往后微靠,马车轻轻地摇晃,似也晃出了几分醉意,脑中莫名的突然想起了一人。
单手揉着额,声线喑哑地问道:“人带回去了吗?”
驱车的赵凿回答:“回爷,应该已经到了。
”
顾蕴光闻言,揉额的手一顿,喉结轻滚,“嗯。
”
夜色微凉,马车将停放至王府门口,宁王便脚步蹒跚地从上面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