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稳后,从里面?探出发冠微歪的顾蕴光,怀中抱着似沉睡的师知苧,双颊还泛着红,眼睫洇着一圈湿润。
他踱步将?人抱回揽月楼,吩咐下?人将?浴池的水放好,恰好收到暗卫送来的密信。
撑开上下?觑看一眼,尔后慢条斯理地将?纸张丢进?香炉中,迅速燃起一截猩红,化为灰烬。
师知苧疲软地睁眼时,外面?已是黢黑一片,月华氤氲落在窗牖上。
透过立屏隐约观外面?两道身影,轻言细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没太在意,她低头一看,身子?清爽,弄脏的衣裙已经换成了?宽大柔软的寝袍。
想起白日在马车中胡闹的事,师知苧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恼意,伸手揉了?揉还有些疼的胸口。
过一会儿,顾蕴光便踅步至立屏里面?,见?她是醒着:“出来用饭。
”
师知苧不想用饭,但又担忧他如上次那样,便掀开被褥玉足点地,将?将?站起身双膝一软,又跌回榻上。
她被揽腰抱起,耳边响着他似含笑的调笑:“也没对你做什么,腿怎的软成这样。
”
这混账。
师知苧将?眼闭上,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
出去时,外间的下?人刚好把?最后一件膳食摆好。
他把?师知苧放在软椅上,转身坐在一旁,单手支着下?颌,浅笑晏晏地看着她。
身后的镂空雕花窗扉,半圆一轮月高悬其上,逆着月光的他如凿在墙面?上的一副壁画。
师知苧拿起竹箸,神情平静地用饭,心却微乱似荒芜杂草丛生。
她越发猜不透此人是什么心思。
顾蕴光今日并?未在此处歇息,许是有事,眼看着她用完饭便离去了?。
师知苧推开窗,看看这他离去后便下?了?揽月楼,回到原本的屋子?翻出盒子?。
里面?的东西不多,有几样是从顾蕴光手中拿回来的书信,还有之前托柔儿从外面?带回来的柔肠花。
柔肠花并?非只有安神功效,之前三七与?她说过,将?柔肠花粉末放在茶水中,被人饮下?便会使?人产生昏迷。
这些柔肠花早已经被她研磨成粉末,装在香囊中以备不时之需。
师知苧见?这些东西还在,放下?心,神情格外冷静地回想方才醒来时,隐约听见?的那几个明显的人名。
有长姐的名字,以及太子?和沈长生。
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但她整日都在侯府没有机会出去,完全与?外面?似断绝了?联系。
她压下?心中沉闷的气,将?盒子?关上和衣躺在榻上。
第二日顾蕴光依旧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