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从容选择放弃,斩钉截铁地安排自己的后事。
“有些话,我已经告诉过你。
因为你生病,群乙巫二耳七舞尔叭依正理,换过人格就没有这份记忆了,但是没关系,我不介意再说一次。
”盛欲捉住他的手指,捏了捏,深深凝定他,
“无论你以哪一种人格存在,你就是你。
”
“江峭只有一个。
”她语气坚定。
女孩通红的双眼和鼻尖,倒映在江峭眼里,他表情困惑,胸中震颤。
像是陆地板块间轻微挤压。
只有海底渊峡知道,暗流是如何激涌惊骇,熔浆又是怎样摇荡复苏。
他按不住躁动的心跳,垂下头,眼尾渗红,闷闷着还是执拗地强调道:“我也说过,我才是本体啊。
”
语气浸透不满,甚至有点孩子气,盛欲被他逗笑了似的歪歪头。
她想,也许这才是十六岁该有的鲜活情绪啊,迟到了七年的,少年心性。
不自觉抬起另一只手,摸上他浓密蓬松的发顶,顿了顿,然后小心翼翼地揉弄两下。
尽管女孩动作生硬,手法笨拙,更算不上温柔。
但极具抚慰性。
“好啦我会好好记住,你才是主人格。
”盛欲予他承诺的话音里,侵染着连她自己都无从觉察的耐心,“乖,别生气啦。
”
明明她绝不温柔。
分明,她才是从不懂耐心的那个。
被她那声出其不意地“乖”惊到,片刻微愣过后,江峭慢慢往床沿退了退,头埋得更低了,睫毛止不住颤动。
盛欲看着江峭乖顺下来的样子,脸颊瘦到令人心疼,她猛然想起了他好几天没吃饭了,从床上一跳而起。
冲出去倒了杯温水塞给江峭,丢下一句“乖乖待着等我”,就又一溜烟跑出房间。
江峭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虚弱到在她自如来去的气流里,感到目眩头晕。
另一边,盛欲跑到厨房,叮叮当当一通忙活。
当然,她不会做任何菜肴,只能用尽平生厨艺,煮了一份炫技般的火腿鸡蛋方便面。
甚至她只需要把材料丢进去,智能集成灶会帮她自动拿捏火候。
她得以有多余的时间,用歪扭稀碎的刀工,切了只甜血橙。
做完这一切,盛欲以最快地速度冲上楼,牵着江峭跑来楼下餐厅。
江峭还没有搞明白盛欲的意思,也不理解盛欲的态度,只好任由她牵起手,脚步漂浮地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