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欲把手洗干净,脱口而出:“早做完早睡觉,我明天还有早八!”
“做?做什么?”江峭似乎是真的没有听懂,甚至停下手中动作,思考了几秒。
他的双眸清透而黑,灼起熠熠干净的光亮,似少年般磊磊大方,澄澈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划过疑惑。
直到,他发觉到女孩脸蛋上流露出愈发明显的薄红,渐渐晕染至整个腻白的耳朵,如此无辜,如此诡异。
她脸红的样子看起来很乖。
为什么又脸红了?
“该不会……”江峭虚眯了眯眼,将思想的着落点往两性关系上偏移一些,然后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也没必要花更多心思,便足以理解她的话。
江峭慢慢露出笑容,声腔拖着慵懒调性,音线压沉一度,尾字低迷带哑地,这样吊儿郎当地唤她:
“秧秧啊。
”
惹来盛欲瞬即颤动了下。
他还有揶揄的后话:“我究竟该夸你勇敢还是该说你”
话音未落,就被盛欲立即捂住嘴唇,又一次阻止他,下意识抬高的每一声都是心虚的佐证:“闭嘴,一个字都不许你说,否则!!”
江峭眉梢懒挑,往后避闪了下,嘴唇从她掌心里逃出来戏笑着问:“否则怎么?”
“否则我就不给你看我刚到手的睡裙了!”
盛欲说完,伸手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扯近他,仰头在他唇上狠力亲了下,又没忍住地笑骂他一句“混蛋!”,转身便哒哒哒地拐出厨房,闷头大跨步往螺旋梯上跑。
“秧秧。
”
他在身后忽然叫住她。
她停止脚步,在楼梯上转身回望他。
她还没有穿上小裙子,是灯光垂悯,投落她的长影在波折的阶梯,添描在她细白脚踝边,变作一袭优雅的晚礼裙尾摆。
暖调昏光下,他有幸望向他今夜的,今生的,独一的女伴。
此时他微微抬头仰视盛欲,看浅金的光坠满她轮廓周身,说话的声音泯去笑意,满是认真:
“秧秧,如果我真的只是一场延续七年的病症,”
江峭说这句的时候,已经不想考虑后果了:
“那么我,甘愿被你治愈。
”
他的意思是说,
“他”可以让步。
为了她,他的人格第一次向他的另一个人格妥协。
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