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面带惭色,到了魏劭的马前自责认错个不停,貌极忏悔。
魏劭瞥苏信一眼,淡淡道:“致歉免了罢,我夫人也未放心上。
”
“多谢君侯大量,妾身甚是感激。
”
苏娥皇眸光微动,落于魏劭面上:“如此则我去拜望外姑祖母。
”
魏劭道:“祖母这两日小恙,恐不方便见客。
夫人可择日再来。
”
苏娥皇露出关切之色:“外姑祖母染了何恙?可要紧?如此妾身更要去探望老人家了。
犹记从前小时,妾身在渔阳的那几年里,多蒙外姑祖母照看,出入贵府,便如己家。
从前种种的旧事,犹如昨日,妾时常记挂于心头。
如今既到了渔阳,又知她老人家体有不适,妾身岂能过门明知而不入?”
魏劭仿佛迟疑了下,终于还是道:“你若实在要去探望,去一下也好。
只不必停留过久。
免得扰了祖母休息。
”
苏娥皇仿佛松了口气,忙应下,又向他深深地致谢。
魏劭向她略微颔首,打马从马车旁经过去了。
苏娥皇转头,透过望窗目送魏劭身影远去,放下轻纱,吩咐了一声。
马车继续往前,在金铛叮叮当当的伴随声中往前而去。
快到魏府门前,苏娥皇取出座下的一面铜镜,对着铜镜以帕擦去面唇之上的一层胭脂。
又拔去发间那支耀丽步摇。
对镜端详一番,方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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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士于辰时中如约来到魏府。
医士本姬姓,乐陵郡人,数年前为避战祸奔至渔阳,医术出众,又有仁心,在城中渐渐扬名,人以乐陵医而称之,本名倒渐渐不显。
数日前被请至魏府,得知徐夫人体有不适,精心诊治。
徐夫人原本身体康健。
只是毕竟年事高了,遇到此番伤心大怒,邪火攻心,人便一下倒了下去。
好在经过数日调治,病情渐渐有所缓。
乐陵医此刻复诊,一番望闻问切后,于旧方做了一番增删,叮嘱照方吃药,随后离去。
小乔亲自送出,乐陵医忙称不敢,女君止步。
小乔又送出了几步,见近旁无仆妇侍女,低声问他关于徐夫人的病情:“确无大碍乎?”
乐陵医答道:“老夫人郁火滞心,血脉不调,是故一病不起。
此番虽病势汹汹,但照我的方子慢慢调理,十天半月,应能痊愈。
女君但请放心。
”
乐陵医语气笃定,态度也颇实恳,不像信口漫言,小乔终于觉得稍放了些心。
表过谢意让仆妇带着医士出去,自己返屋,这时一个仆妇入内,称左冯翊公夫人苏氏来拜望老夫人。
徐夫人卧于枕上,小乔见她闭目片刻,缓缓道:“说我睡着,不便见客。
请她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