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得真的很烂。
便难得没有偷跑出去玩,留在童子班的大武室,陪他们练最基本的招式。
却是师兄主动找了过来。
“过完这三天便要考核,如今还练已经不能再有提升了,倒不如来陪你。
”他如实说道。
我们坐在大武室外面屋檐下,今日难得停了雪,地面盖了半个手掌深的一层积雪,师兄拿着随手折下的冰锥,在雪地上画着什么。
我好奇地探过脖子去看。
“这是‘钦’,师兄的名字。
”他指了指左边的图形,又指指右边的,“这是‘景’。
”
“钦?”我又挪近了一点,整个人挤到师兄身边,歪着头去看。
师父写给我看过,我认得自己的名字,但师兄的却是第一次见,横平竖直,清晰地印在雪地上。
“我的名字有三个字,为什么你只有一个?”我问他。
“师兄那个姓,不提也罢。
”
“为什么?”
他将目光放空到远处,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口气。
“师兄当年和你现在差不多大,在家族学塾中读书,其实一点都不想进宫,是被他们绑着送过来的。
”他顺势将我搂到身前,侧身,挡住风口送来的寒意,“因为我那个爹窝囊又无能,做了那么多年官都没能升迁,便一心想要在宫中塞点人脉,方便他走后门徇私。
但塞人也没有那么容易,都要从最低贱的地方往上爬,还随时可能死在宫里,别的孩子他都舍不得,所以就选了我这个最无所谓的庶子。
”
“为何不愿意?”我奇怪地抬头,“我觉得宫中挺好的呀。
”
“因为当时书上说,往南的蜀州是除却京城之外最繁华的地方,那里的人胸怀淳朴,善经商,不重入朝为官,那是师兄生母的故乡,所以我想长大一点,便启程南下。
”
“师兄不愿意,那为什么习武还如此用功?”
“因为师兄后来想了想,进宫习武,也是一条远离那户人家的路子。
”他塞给我一块糖块,“况且宫里还有小景保护师兄呢。
”
我并没有很理解。
但有糖吃还是很高兴的,瞬间对他咧开灿烂一笑,豪气地应道:“那是当然!”
太阳落下又升起,升起又落下。
画面又一闪,童子班已经遣返了好多的小伙伴,又把我分到行科去。
我嘟着嘴收拾行李,跟师父说我想去武科,师父敲敲我的脑壳,笑道:“你还不乐意,武科可比行科辛苦多了。
”
我背过身,不想理他。
不去武科,我就保护不了师兄,保护不了师兄,我就是食了言,食了言,那就不是男子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