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一听这话,许苏整个人都懵了,像脑壳遭到钝器重击,还不止一下,搅得脑浆脑仁全都糊作了一团。
4号,4号海洛因。
许苏对这玩意儿再熟悉不过。
当年的许文军为了买点“零包”无所不用其极,偷拐抢骗,坏事做绝,好好的一个家不再是家,而是无尽深渊,无底黑洞,是他跟他妈终身的梦魇。
许苏怕,怕得手足冰凉,呼吸停滞。
他不怕死,但怕生不如死。
黑暗中绑匪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抬脚就踹:“别装死了。
”
这一脚正中肠胃,喉咙口涌上酸水,许苏疼得一下蜷缩起来。
另一个绑匪蹲下|身体,拍了拍他的脸说:“你配合一点,就不会出人命。
我们也是听吩咐办事,不想要你命,也不想打你脸,这么细皮嫩肉的,打坏了傅云宪得多心疼。
”
如此危险绝望的情境下,一连听了两遍傅云宪的名字,许苏反倒突然清醒起来。
纯的4号海洛因市价不菲,对方此举显然不为谋财为寻仇,目标却不是自己,而是傅云宪。
许苏跟了傅云宪这么些年,碰见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遭。
傅大律师多年来周旋各方势力之中,平步青云路,从来不曾失手。
许苏担心,继而内疚,蒋振兴案将傅云宪推至风口浪尖,兴许就是接了这个案子才得罪了哪方势力,而说到底,还得怪他对当年的大哥念念不忘。
绑匪普通话都不标准,不像S市本地人,倒像来自中国更南部的城市。
许苏蒙着眼睛,耳朵反倒灵敏,他听出这两人说话时嗓音嘶哑,痰音浓重,像是咽炎患者。
烫吸海洛因者,支气管和咽部易受侵害,许文军死前,那嗓子也跟破锣一样。
他简单地判断,这两人都是瘾君子,还是听人指使的小喽喽。
七一零,五八八=五九)零\
绑匪们没有堵他的嘴,可见关他的这个地方相当隐秘,即使他大喊大叫也不会引来救援。
许苏听出来人只有两个,人数上没占大便宜,可他四肢都被牢牢捆绑,人又处于偏僻地方,想靠武力解决眼下困境,应该是不可能的。
许苏倒不怕自己扛不住,大不了就趁对方给自己打针时拼个鱼死网破,反正贱命一条,抵死不会重蹈亲爹的覆辙。
但他眼下不能硬来,至少得在硬来之前先知会傅云宪一声,人在异地办案,务必提防小人。
对方既是瘾君子,又是小喽喽,那毒资多半是个棘手问题。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时候拿钱来说话,大约才是最妥当的。
许苏对绑匪说,愿意拿钱换自己一条清清白白的命,百来万的不是问题。
绑匪嫌许苏寒碜,知道他住的地方就跟贫民窟没区别,不信他兜里能有百来万,又下死脚踹他:“你哪有钱?”
“我没有钱,但傅云宪有钱……”许苏被对方踹得满地打滚,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脸朝声音方向,他说,“我参加《缘来是你》小有名气,广告收入不少……还有你们都知道我跟了傅云宪那么些年,他有钱又大方,我都存着……我愿意拿钱赎命,你们打我妈的电话,让我跟她说两句,告诉她我存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