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川与一位律师的车停在差不多的位置,他看了看手机,客气地让对方先走。
律师们挨个走了,唐奕川嘴角那点弧度终于彻底被抹平了。
他看着许霖朝自己走过来。
确信四下无人,他打开了车门。
许霖快步走上来,上了唐奕川的车,叫了唐奕川一声,哥。
也就这一声,让他显出一点年轻人的活力。
唐奕川迅速发动引擎,一刻不在原地停留,他说:“不是说了么,在外面不要联系我。
”
语气很淡,也没什么埋怨的意思。
许霖“哦”了一声,微微耷下眼皮,脸上那点活力又消失了,他最近常露出一种茫然无措的表情,并且对之毫无办法。
唐奕川问:“你说傅云宪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他没找你麻烦?”
许霖说:“没有,不仅没有,他还说要送我出国读书。
”
唐奕川专注开车:“出国读书也好,如果不喜欢法律,那就换个别的专业。
对了,傅云宪的徒弟贺晓璞是你对接的,你上次说他跟你提过一个判刑后不在监狱服刑的贪官,是哪个案子?”
许霖没有回答唐奕川的问题,反倒问他:“那天晚上特警突然闯来救人,是不是哥你安排的?”
唐奕川“嗯”了一声,又说:“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马上要严打了,公安本就盯那些黑社会盯得很紧。
”
仿佛铁了心要追根究底,许霖继续发问,“你是不是想激怒马秉元的那些余党,让他们弄死傅云宪……”他的声音极不自然地颤抖一下,像布帛突然撕裂一道口子,“……还有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唐奕川感觉出许霖一直盯着自己,扭头看了他一眼,但他神色平静,似乎全不把对方这撕心裂肺的指控放在心上,“你失踪之后只有我揪心你的安危,恰好那边的公安有个是我的朋友,出动特警当然是为了救人,你好歹也是法律工作者,应该对我们国家的警察有点信心。
”
唐奕川的回答滴水不漏,只是太过理智,太过镇定,那声“揪心你的安危”听来就不足令人相信,许霖几乎已经哽咽:“那时我才十岁,我爸跟陌生人没区别,我哥也就偶尔回国看我一眼,我之所以拼命学法律、想法设法进君汉所、甚至切掉手指也要拉傅云宪下水,只是为了让你高兴……”
“傅云宪不垮,我就不高兴。
”唐奕川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又冷冷瞥他一眼,“我还要回检察院,路口的地铁站放你下车。
”
工作日的工作时间,街上行人寥寥,网店冲击实体经营,曾经最繁华的商业街如今商铺关了大半,一扇又一扇的店门上贴着房屋抛售或招租这类的公告,但依旧乏人问津。
整座城市空落落的,好像到处都是北风声。
“就差一步,原本因为蒋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