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大,心中想着我父亲母亲,想着家国百姓,就没那么怕了。
”
魏延脑中仿佛出现了当年的画面。
青涩的少年手握利刃,狼狈又坚韧地望向前方,在一片血色下,孤单又不敢示弱地杀出重围。
而他曾经也不过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热衷弹琴的翩翩少年。
“战乱会让很多人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俞书礼道,“这次打完,希望大梁往后边界都能好好的,一切顺遂。
”
冬日的风呼啸着穿梭在枯枝败叶之间,冰冷又锋利,刮得魏延心口一疼:“会好的。
小将军英勇神武,用兵如神,小小西昭,当然不是你的对手。
”
俞书礼侧过头,笑了笑:“那就借你吉言。
”
魏延伸手替俞书礼理了理甲胄,正要说什么,突然骤雨暴起。
带着刺骨的寒意裹挟着千万根细雨银丝,无情地砸向地面,俞书礼头皮一紧,正要起身拉着魏延跑,却被一件长氅兜住了头顶。
“落大雨了。
”魏延的手指穿过雨幕拉住了他的手,将他从地上拽起来:“走!”
俞书礼被他一路拖着,看不清路,只能感觉到手上冰冷的触觉。
那是魏延的手,分明很凉,却又好像能将他焐得很暖。
“魏延。
”俞书礼手指伸向头顶的大氅:“你这样,会生病的。
”
“别摘。
”魏延道:“我如今已经淋湿了,你便是给我也无用。
倘若你也淋了个透,岂不是白白浪费一件衣服?”
俞书礼抿了抿唇,只得接受他的好意。
心跳声如雷贯耳。
被明目张胆地偏爱,没有视线和方向感,全心全意把自己交给一个人,原来是这种感觉。
两人赶回车队前。
两边的人马早就分好了不同的队列。
十三淋着雨,拎着两件蓑衣和斗笠等着,见魏延和俞书礼回来,连忙将衣服递过去。
他解释道:“如今这个地段地势偏僻,没有人家,往常到了这里,也不常落雨,大家应对不及,只能先拿这个将就下。
”
魏延倒是有马车,但除他之外,其他的人都得淋雨了。
俞书礼将大氅还给十三,让他仔细叠好,带回马车上,然后随意把蓑衣穿好。
魏延此时也将将把蓑衣穿好,又拿过一边的斗笠,替俞书礼仔细戴好。
两人站在雨中,临了准备好的话别都被大雨的催促而消耗了个干净。
天公不作美,连离别都被渲染的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