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鞋,把搭在床外的脚挪到床上去,犹豫了一下,又伸手帮他去解腰带,只才把腰带松开,还不及帮他把衬衣抽出来,便忽地被他攥了手腕。
肖依伊抬头,对上梁宇琛戒备的目光,解释说:“解开腰带舒服些……”
辨清她容貌的梁宇琛松懈下来,松开了握着她的手,搭在自己的额上,复又合了眼。
丁姐拿了条热毛巾和空塑料盆进来,肖依伊接过放在床头柜上,转对丁姐低声说:“您睡去吧,我看他这也没什么事儿了。
”
丁姐看了看梁宇琛的状况,离开前轻声说了一句:“我回我屋了,有事儿你叫我。
”
肖依伊转望向梁宇琛,他的领扣敞开了一颗,通身的酒气,脸色白得吓人。
她伸手帮他解了第二颗扣子,敞了敞衣领,才要去拿旁边的热毛巾帮他擦脸,他搭在额上的手便适时滑落了下来,握了她的手。
他闭着眼,呼吸均匀,仿佛这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但她想要抽开时,却发现他握得很紧,甚至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心口贴了帖。
右手被他握住,她就用左手拿了热毛巾,为他擦脸和脖子,轻柔又仔细。
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照顾他的,那时候她以为那是两人之间日久而生的默契与情愫。
至于现在,就只是朋友。
手中的热毛巾渐渐失了温度,肖依伊试探着抽回被梁宇琛握住的手,起身从旁边柜子里拿了一床薄被出来,帮他盖上。
他大概会这么一直睡到天亮,应该也没什么需要她再做的了。
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
再留一会儿吧,她想,万一他一会儿醒了想吐呢,这也才刚睡下,再等等吧。
她走到床的另一侧坐下,再坐二十分钟,等他睡沉了的。
夜深。
梁宇琛从睡梦中醒来,脑袋还是沉的,周遭的环境让他一时辨不清梦境还是现实,才要不想理地睡下去,一翻身却见了躺在自己身边的肖依伊。
她离他并不是很近,像是怕碰到他一样,蜷缩在床的另一侧。
他撑起身子,四下看了看,再又怔怔地看了看睡在身边的她,这才回想起今晚的事情来。
不忍心把她叫醒,只把自己的被子往她身上扯了扯,盖上去。
睡梦中的她许是真的冷了,被子才一沾身,便抓着被边本能地往他这边缩了缩。
他帮她把被子扯上去,盖严,在她身边躺下。
明明刚刚还沉沉欲睡,这会儿睡意却消了大半,他翻过身,面对着她。
她那侧的床头灯还亮着微弱的光,有些昏暗,但也足够让他看清她的睡颜,甚至左颊颧骨上那颗米粒大的小斑点。
是雀斑,或者是晒斑,他不知道两者有什么区别,他只记得好久之前她在自己脸上发现它时,念叨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