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这么一个词也不知道段章是怎么说出口的。
曲逸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身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今天天气不好,月亮被遮住了大半,剩下一半皎洁像是夜空撕开的一道口子,星星点点地流出来了洁白的鲜血,化成了不明亮的星星,围绕在伤口的边缘。
他缓缓地说道:“段章,别太过分了。
”
说完,就颓然地闭上了眼睛,吹着晚风,却越来越不清醒。
夜晚像是不受压抑的可以发泄的角落,白天的体面都可以尽数卸下,让难堪和不安在晚上肆意地生长,所有黑色的情绪在夜晚都能找到寄托。
曲逸在段章这种反复无常的亲密和疏远里,像是被磨断了棱角,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这么累,早知道藏着掖着会这么折磨人,还不如早早地了断了才是。
就不用你吊着我,我吊着你,最后双双吊死在了树杈上。
在曲逸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段章也不说话了,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像极了先前除夕夜的时候,只是今天的气氛好像比那时要凝重。
段章打破了僵持,轻笑了一下,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声音放得很轻,轻得就像是要消散在夜色里了一样,他问道:“我别过分?”
“曲逸,到底是谁过分啊……”
段章靠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主子的尾巴,任由主子抱着他的手臂啃咬。
他的话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起落间折射出曲逸的惊慌,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撕开了少年心上缝合的秘密,七情六欲在心房里无处遁寻。
曲逸的喉结动了动,干巴巴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
“曲逸,我没有回你消息你为什么要生气?”
段章和曲逸玩儿一个多月的猫抓老鼠的游戏,他也玩儿腻了。
尽管今天也许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但却是个很合适的时机。
互不明说的喜欢当然让人心生欢喜,只是他很贪心,他想要听曲逸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而不是让他一个劲儿地去猜测、去琢磨。
曲逸垂下了眼睛,没有答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段章等了一会儿,听着曲逸那边的沉默,轻笑了一下,像是开玩笑又像是逼迫地问道:“曲逸,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突如其来的问题,像是一根细小的木棍,挑破了曲逸一直逃避的那张窗户纸。
曲逸捏着手机的手颤抖着,呼吸微微一窒,一种慌乱的、又释然的情绪从心头蔓延上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