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时刻,狄兰从浴室出来。
他看到了她,正要关灯的手停了停。
钱宁愣在原地。
狄兰只在腰下围了一条浴巾,上身是强壮紧致的肌肉,尚有水光,湿漉漉的金发一整个全都往后,让原本就很深刻的脸庞完全显露出棱角。
狄兰皱紧眉,一动不动看着廊道里的女人。
昨晚到今晨的一幕幕掠过,柔软红裙反复的靠近和远离。
到最后,他抱着神志不清的她上车。
他把她放到床上,她的手指拉扯他的衬衫,红唇呢喃,“你可以留下”。
她显然洗过澡了,穿着长袖长裤的运动家居服。
慵懒随意,贴合线条。
拉链拉到明显的锁骨下。
修长白皙脖颈间,空空荡荡。
于是,她胸骨前那根拉链坠子,乍一看,仿佛银色项链的坠子,危险又暧昧地轻微晃动着。
仿佛在邀请人想把它拉下去。
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让钱宁的眼睛有点不知道往哪里看,出于礼貌,她应该迅速至少不盯着看,但她把他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
如果古希腊罗马的美少年雕塑不及眼前,她会认为那些都不是艺术。
人类早在几千年前就形成了某种严苛的审美。
不仅仅是不能太瘦弱,不能太强壮,肌肉起伏流畅,线条浑然天成。
更重要的是,这里面往往深藏迷人的数字。
好比斐波那契数列。
最终构建某种完美审美的可能是数学。
狄兰意识到她投来的目光以后,冰山一样的脸孔上有了一丝松动。
他依然没有关浴室的灯,没有挪动半步。
他在耐心等待她来到他面前。
他们凝望彼此,沉浸在一点一点接近彼此的感觉里。
无人发声,在她和他的沉默中,钱宁走到了狄兰面前。
外面终于传来爆烈的雨声。
她脚尖点地,有点费力地一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即刻用整个身体困住她。
钱宁感到后背抵住墙的一刹,肩胛骨撞得有点疼。
很默契的,他们没有马上亲吻。
窗外雨声持续不断。
她依然只是看着他。
钱宁第一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