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打开酒窖里的酒,是在阮瑶兮十八岁成人礼的那天深夜。
那时偷偷在阮瑶兮唇角落下一个吻的陆景辗转难眠,便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地下室的酒窖。
那是陆景第一次体会到酒和宿醉的滋味,宿醉后的头疼很不好受,但这和他的心痛比起来却不算是什么。
第二次,是阮瑶兮被他拒绝表白连夜出国后。
得知阮瑶兮出国后的陆景再一次喝了个烂醉如泥,酒精能麻痹他的神经,让他获得片刻的放纵和解脱。
他可以借着酒劲释放情绪,诉说悲痛和爱意。
等到第二天清晨酒醒之后,他又会变回那个冷漠无情、不疑有他的陆家继承人。
这一次,在得知阮瑶兮和余缺结婚的消息后,陆景再一次走进了酒窖。
他轻车熟路的从琳琅满目的酒架上拿下了一瓶高浓度威士忌,随后走到一旁的吧台,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高浓度的酒精火辣辣地划过陆景的喉咙,陆景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太阳穴的跳动。
其实陆景不喝酒,正是因为他是不适合饮酒的那一类人,每次酒精入喉之后,陆景都会心跳加速。
但也正是每一次买醉的时候,陆景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唯有这种不为人知的深夜,他才能毫不压抑自己的感情,他才能完完全全的做他自己,而不是那个一丝不苟的陆家继承人。
……
阮瑶兮在成年之后,就已经不再阮家老宅常住了。
阮父阮母在同一个别墅区给阮瑶兮买了另一套别墅,户型不如阮家老宅大,但是阮瑶兮一个人住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其实阮瑶兮如今住的别墅和阮家老宅也不过隔了十分钟的路程。
阮家和陆家本就是邻居,两家世代交好。
所以为了让陆景和阮瑶兮有个照应,阮父阮母直接把替阮瑶兮买的那套别墅直接买在了陆景的那套私宅旁边。
阮瑶兮回国后,其实本不愿意再住在陆景隔壁,但她发现自己无论住在哪里,好像都有些避无所避。
阮瑶兮曾经窃喜于她和陆景这样的形影不离,仿佛有多亲密无间似的。
但如今阮瑶兮想要放弃陆景时,她这才发现有多难办。
于是阮瑶兮便只好安慰自己,阮陆两家本来就是世交,她能躲陆景一时,难道还能躲他一辈子吗。
只有哪怕面对面也不为所动,才说明她是真正的放下了。
这天夜里,洗完澡做完护肤的阮瑶兮刚准备上楼早早的睡个美容觉,她便听见她家门口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
说是敲门其实不太准确,因为那声响闷闷的,听起来像是有人一下又一下的捶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