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着该怎么接话。
“我亲手为她端去的毒酒,也是我亲手喂她喝下的毒酒。
”他的语调兀自不疾不徐,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我看着她缓缓倒在地上,看着她捂着肚子挣扎,看着她的嘴角流出乌黑的鲜血,看着她死不瞑目。
”
后颈猝不及防贴上一片温热,她知道,是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就像几年前我杀的那条狗一样,至死都瞪着我。
”后颈的温度缓慢地移向她的脸颊,最终定格在她的眼睑旁,“所以啊,我拿刀子一点一点把那双眼挖了出来,然后送到了父皇面前。
毕竟,这双眼可是与死去的高婕妤十分相似呢。
”
元月浑身一僵,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在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向头顶。
“你猜怎么样?”他俯身伏到她耳畔轻轻一笑,“父皇他竟不领我的情,大骂我畜生、祸害,还声称,早在我出生那刻就该把我丢到湖中溺死。
呵……我明明是为他好,他怎么就不认呢。
”
元月不住摇头:“……你、你别说了,我、我害怕……”
“阿月别怕,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伤害你的,我以为你明白的。
”杜阙总算肯放过对她眼睛的折磨,把手拿到她头顶,揉上一揉。
幸而背对着他,否则他看见自己脸上的惊恐的话,指不定又要怎么折腾她……
“杜阙……”稍稍稳住心神后,元月记起自己的目的,站起身来,忍着强烈的不适扑到他怀里,“太子之位,不日便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对吗?”
杜阙的下巴抵着她的脑顶,低笑着:“阿月真聪明。
”
她无声攥拳,指甲几近嵌入皮肉:“那钦天监可择了立储大典的日子了不曾?”
他的指腹探到她的项间,轻轻挑起她的下颏,她被迫卷入一道深不见底的凝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