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着对方,就那么看着,没怎么说话,也不尴尬。
看了一会儿,程迦想起:“刚在车站第一眼见了就想说来着,忘了讲。
你黑了点儿。
”
彭野笑:“你白了。
”
没有别的客人,菜很快上来。
两人把一大桌食物解决完,彭野问:“吃饱没?用不用再加点儿?”
程迦说:“吃饱了。
你呢?”
他淡笑:“吃饱了。
”
她起身:“我去结账。
”
他点头:“好。
”
从店里出来,彭野一手拖着箱子,一手背着背包;程迦两手插兜在他身边走。
深夜的小镇街道,路灯昏黄,透过光秃的树桠照在两人身上。
行李箱在空无他人的石板路上滚动,盖过两人的脚步声。
冷风卷走脚边的落叶,彭野问:“冷么?”
“不冷。
”程迦说,她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
药不需要吃了,烟得慢慢来。
风有点儿大,她侧着身子挡风;彭野走上去,拦住风来的方向,给她挡着。
风在一小方缝隙里止了。
她点燃了烟,彭野把背包挂肩上,抬手把她背后的帽子戴起来。
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就戴着。
两人继续往前,程迦呼着烟,淡淡问:“最近很忙?”
彭野说:“没什么空余时间。
”
程迦说:“嗯。
你这工作,一年四季都忙。
”
彭野脑门一紧,但又松了。
她话里没半点怪罪的意思,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彭野说:“干这行,没办法。
”
程迦说:“想清闲,只能当圣诞老人。
”
彭野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