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的重男轻女,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去迎接她的身世,真正揭开谜题的时候,她却还是无法按捺住自己的情绪。
书里写孩子降生,总用爱的结晶去形容。
而她是恨的结晶。
仿佛世上一切不堪的词都能用来描述她的出生。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
连满孝和连夏生看向岁岁,她在哭,眼泪流下来,她自己却没有发现。
“岁岁。
”连夏生拍拍她的肩头。
岁岁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抬起眼皮,定神望向前方,泪水顺着下巴滴到膝盖上。
“我父亲。
”她停下来,觉得父亲这两个字或许不太适合她喊出口,对于她母亲而言,她的父亲,是个穷凶恶极的独-裁者和强-奸犯。
她改口:“那个男人,有找过我吗?”
连满孝答:“你爸爸吗?”他尚未习惯将岁岁视作隋穗,下意识以为她问的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的父亲,“当年何念来找我时,她已经遇见另一个男人,普通白领,身体不太好,他们应该没有领证,她为他怀了孩子,想要过寻常人的生活。
”
最终还是没有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小白领早逝,留下朝月和她肚子里六个月大的孩子。
生活再一次遭受重大打击。
两次变故,两个孩子,谁说命运会眷顾漂亮的女人,天底下多的是因相貌而不幸的漂亮女人。
岁岁坚持发问:“没有人找我吗?”
这一次,连满孝及时回过神。
他看着眼前这个和隋穗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孩子,自觉对应她的问话:“有,那个男人一直在找,但是……”
“但是什么?”
“他只是想顺着你找到你的母亲而已。
”
岁岁合上眼,双唇阖动。
连夏生为她擦眼泪。
她在他的掌心无声哭泣。
哭了没多久,她推开他,重新坐端正,整理仪容,神情淡然,除了略显红肿的眼,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仿佛刚才伤心的人不是她。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却已恢复冷静:“谁杀了我?我要一个名字,更要一个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