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滇慢吞吞地抬起头来,正对上梁烨难以捉摸的目光。
“你知道我是怎么到这破地方来的吗?”王滇拎着灯笼往前走。
“你之前醉酒时同朕说过。
”梁烨拿过他的灯笼,扣住了他的手,暖在了自己的宽袖里,“你请客,从马车里拿酒时眼前一黑,再睁眼便到了议事殿门外。
”
王滇笑了起来,“你信吗?”
“朕不信鬼神之说。
”梁烨没什么情绪道:“世上离奇古怪的事情数不胜数,也不差你这一件。
”
“你不信鬼神之说你还拜道士做师父?”王滇诧异道。
“我只随师父习武,并未修行。
”梁烨面无表情道。
王滇笑了笑,又问:“你跟你师父怎么认识的?”
他极少同梁烨谈及往事,一则他知道梁烨幼时大概过得极为艰难,对没有自愈能力的人来说,无异于自揭伤疤;二来梁烨对自己的事情从来都是绝口不提,防备心极重,硬逼着人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如今借了三分醉意,就顺势问了出来。
他不确定梁烨会不会说,大概率也只又来一句“朕的事少打听”,裹住自己的小王八壳,再问就咬人。
王滇被梁小王八可爱了一下,连带着看梁烨本人都带了几分宽容,毕竟他好端端一个人是不能同一只王八置气的。
“有一次朕病了,崔语娴请道士进宫来做道场,恰好请来了师父。
”梁烨淡淡道:“朕病好之后,他要收朕为徒,崔语娴不同意,便将他赶出了宫去,晚上朕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道观,他说不拜师就割了朕的脑袋,朕就磕头敬茶拜了师父。
”
王滇沉默了两秒,“你师父真有个性,你那时候多大?”
“八岁。
”梁烨面无表情道。
王滇低头在空气中虚虚地比划了一下,醉醺醺道:“八岁也就这么高吧,瘦瘦小小一个,龙袍都撑不起来……”
他抬起手拍了拍自己想象出来的小孩儿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