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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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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在宫中提出那些想法时过于草率过于理想,甚至隐隐有些愧疚。

     在案牍间轻飘飘地一句话,朱笔在纸上落下的一个字,都可能关乎到无数人的性命,那些他同卞沧同闻宗甚至同梁烨产生争执互不相让的点,或者是彼此退让达成妥协的决策,都是千万黎民百姓的未来。

     哪怕他再谨慎,他以为的能用到这个时代的东西对大梁来说都太过激进,而他归根结底是个商人,涉及政事不成熟的地方太多,要学习的地方也太多。

     也许他的离开对梁国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王滇有些悲观地想。

     “烦请三日后,将这封信交给河西王氏商行底下船队的管事于廊。

    ”王滇将信封交给递信的人,顿了顿,又拿出一封信来。

     对方捏住了一角,王滇却没松手。

     “公子?”对方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王滇盯着信封上“子煜亲启”四个字,从胸腔深处蔓延出一片酸涩难,被梁烨没日没夜追杀时并不觉得如何,可如今真要离开北梁了,他却开始难过。

     明明这个时代对他来说落后又陌生,梁烨是个糟糕的恋人,大梁是个糟糕国家,但却都让他产生了“离家”这种感觉。

     明明都烂透了,以后真见不到了却让人无着无落。

     寒风萧萧,苍色群山绵延,灰暗冷白的天空沉沉压在头顶上,几只寒鸦嘎嘎叫着飞过,船帆被风鼓吹而起的声音厚重又刺耳,船夫嘹亮的吆喝声和船上往来的船客嘈杂声交织在一起,竟有种喧哗而苍凉的寂寞。

     王滇披着厚重的披风,拢着袖子站在船头,身后热闹朝天的人群仿佛都被静了音,船离岸边越来越远。

     两日前,楼烦和东辰宣布开战,而那时候,梁烨和那些暗卫还被缠在河西县最北边,很快便失去了踪迹。

     这几天追来的人少了许多。

     应该是回去了。

     王滇捏紧了袖子中的那封最后也没能交出去的信,在寒风中满意地扯了扯嘴角。

     这才是他喜欢的那个梁烨,就该这样果决冷酷。

     他拿出那封信,随手扔进了水里,垂眼看着信封被水浸透,拍了拍手,潇洒的转身离开。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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