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河端着酒杯,眼睛没离开过远端穿着白色燕尾礼服的谢临风,侧过头来说,没办法,他从小在内陆城市长大,没怎么见过海,所以一直就想办海上婚礼。
我说什么,也要让他实现这个梦想吧。
婚礼婚礼,不是终章而是序章,要上来就要满足他的愿望,这才算是个好的开端。
好的开端……沈佳城举杯沉思,若是留给秦臻选择,他会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呢?在海边,还是在山间?他会请什么人到场呢?家人、朋友、战友,还是干脆只办小型仪式,不请任何人?
三年以前,秦、沈的婚礼万众瞩目,地点是沈燕辉选的,而流程是沈佳城亲自定的。
秦臻对他说,父亲身体抱恙,母亲早就不在,到场的只有严骋一位长辈,没有任何其他家人朋友。
他永远无法指责对方背弃这婚姻一场,因为没有任何一项规定是秦臻写的。
从头到尾,是沈佳城为了自己的利益所某求的结合,还把那段时间烦闷压抑的不得志和无所为都投射到这场关系身上。
因自己而起,也理应由自己结束。
沈佳城低头看稿,觉得胸口发闷,只能点头,嗯了一声。
这样的天气倒也给婚礼平添几分浪漫色彩,离港时候那一下摇晃不止波及沈佳城一人。
聚会刚刚开始,酒精就先洒了一地,宾客之间气氛非常放松,配合着乐队,把愉快松弛的气氛推到了顶。
自由党议员温思勉恰好抓住机会,坐过来跟沈佳城主动聊天。
傅星河本人是中立立场,历届都是看人投票。
既然是私人聚会,也是娱乐场合,当然不必带着身份立场来,请的都是朋友,倒也不太意外。
温思勉在沈燕辉在任期间主导过一个两党支持的基层教育改革法案,坚持保证每个适龄儿童都有学上。
最近两年,又在推行师资认证统考项目,因沈燕辉任期突然中断而徒增阻力。
他两句话就抓住了沈佳城的兴趣,后者边听边点头,时不时还拿出铅笔记了两笔。
“这日子还谈工作,”傅星河路过,拍了他肩膀一下,“起来,去甲板吹吹风吧。
”
沈佳城站起来才发觉头有点晕,身体也感觉到一阵阵发热。
大概这几天连轴转的代价是身体防御机制的崩塌,两杯酒过后,已经觉得疲惫透顶,额头也有点发烫。
“沈主席,那我之后可以定个时间,向您详细做个报告吗?”议员仍没放弃,诚恳地说。
“可以。
但是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比起怎么说服我,你们应该多花点时间想想怎么写提案,怎么说服大家。
”
沈佳城最后几个字被一阵喧嚣声盖过。
谈话被打断,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头顶轰鸣声越来越大,他便跟随众人,踏上甲板一探究竟。
分明是一架直升机在逼近。
起初,大家都以为是海岸警卫队例行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