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覆望住她的眼睛,在她的迟疑之后很快接口:“什么?”
月圆此刻的臂弯里挂着一篮垂丝樱桃,在家的时候她尝过了,入口的那一刻甜味膨胀着炸开,像她此刻浓郁的心。
“没有……”她献宝似的把竹篮子里的粒粒红樱展示给他看,“葛婶子家种的垂丝樱桃熟了,我来送给你尝尝。
葛婶子说,垂丝樱桃只有金陵才有”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和软,整个人像葱绿里的一点软绒绒的黄花,也许是清桂,香的要人命。
大概是好几日没有同他见面的缘故,月圆有些许的紧张,以至于也没有注意到一瘸一拐走掉的萧员外,她拿垂丝樱桃来化解自己此刻的无措,眼前人却向下一步,长手伸过来,把她的竹篮子接在了手里。
他转身向上的姿态像是在邀请她同行,月圆轻轻拉了拉竹篮子,同他说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我要去镇上,今日不能同你闲聊了”她摆摆手,有些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的不安和慌张,“傍晚也许能回来,不过也说不准,我很少去镇上”
她略显不安的嗓音,像摇动了一株桂树,细碎的的桂花粒纷纷落下来,砸进人心里。
“好。
”燕覆转过身往山上去,“也没什么可聊。
”
他走的很快,三五步就已离月圆两丈远,到了山路拐弯处,葱茏的树木很快吞没了他。
月圆有些说不出的怅惘,数着日子,好像有三天没有同他见过面,除了下雨的原因以外,还因为要同翟玉格交涉娘亲的案情。
父亲能容忍江宁县重新把她当年的状子拿出来审理吗?月圆一点儿也不相信。
她当年状告的是娘亲所谓的奸夫,那个叫潘人语的大夫。
此人在金陵城颇富盛名,本职是金陵太医院妇人科的御医,因金陵皇宫空旷,除了著作教学以外,尚有余力,故而每逢初二、初四、初六在城东北太平门左近的太平医馆坐诊,城中百姓趋之若鹜、十分追捧。
娘亲每月饱受月经之痛,最疼的时候会呕吐不止,继而引发偏头痛,整个人虚脱无力,仿佛大病一场。
当年父亲听闻潘人语是妇科圣手,特意请他入宅为娘亲调理身体,在月圆的印象里,娘亲此后每逢月经,都会好上许多,也能笑着看她弹琴作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