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覆同意不同意。
这些话幼稚又可爱,闻所未闻的要求,却有不容他拒绝的强势。
在这世上,靠着他的底气过活的人太多了,就连门前巡逻的羽卫,脑袋都比寻常尉官扬的要高。
所以做她的底气又何妨。
“假如我走了呢?”他说,看着她垂着的黑睫,没有显著的颤动。
月圆没有抬眼看他,而是把手伸了出去,轻轻去触夜空里闪闪发亮的流萤。
“我也会走,去上京,或是再南的地方。
金陵的冬天很难熬,湿湿冷冷的,睡觉的时候,脚丫永远暖不热。
如果你一整个冬天都呆在山里的话,我可以跟你作伴。
”
她生着一张乖巧恬静的面孔,却有无限跳脱、无拘无束的灵魂,好像一只春天的小鹿,迈着甜美而又笨拙的小脚步,一步一步走进他灵魂的烂草地。
(1)
燕覆顺着她的视线去看空中的流萤,看她捕捉流萤的手指纤而软,指尖开合之间,流萤在她的指尖流动,像捕捉一颗星星。
“要捉流萤吗?我们去山林里走走。
”他从椅上站起身,小女孩却不动,仍旧趴在藤椅的扶手上,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好累,昨夜吃了毒药,现在还昏昏沉沉的”她皱着眉头向上看他,轻轻唤他一声小啊呜,“要抱……”
夜里的山林安静的像片湖泊,她撒娇的声音像轻掠过湖面的风,软乎乎,轻飘飘。
好像面对她,再严酷的人都不自觉地露出宠溺的笑,燕覆俯下身,一只手抱住她的腰,不过使了三分力,就把她抱了起来。
月圆把手轻搭在他的肩上,才发现自己像孩子似的被他抱在手上,倒是有种珍而重之的意味。
也许是他委实高大有力气,把月圆抱在手上,丝毫不费力气。
山林里的风温柔过耳,他抱着她在其间行走,脚下的落叶被踩的咔嚓响,愈加显得林子安静。
她的呼吸是世上最小的风,在他的耳畔轻绕,脚下的路一颠簸,她就往他的颈后倾,麻麻痒痒的。
“真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