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的眼睛都看不见。
“有屋有田的农夫才快乐。
没有田地的佃农免不得忍饥挨饿。
”
燕覆近来才有余力关切世情,他认真地听着月圆的话,视线往远处的村庄看去。
小女孩的絮叨还萦绕着,她说的人生多艰像是根根倒刺,在他的指甲边缘时不时刺痛着。
“一枝园里的世界很小,娘亲以前管家,我还略知些庶务,粮从族田里来,也从聚宝门下坐着大船来,三山门进出的是生鲜蔬菜,春季的时鲜、野菜,是农人在朝露初绽时第一时间采摘了,送进城。
”
“那时候我就在想,一枝园外的人们,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是诗词里说的那样,农夫看着风景耕田,渔夫在下雪的江面垂钓,樵夫在山林里唱着小曲儿砍柴吗?后来我在村子里过的久了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活的轻松,为了生计奔波的人,是大多数。
”
“但大多数人会在劳作之外找快乐,快乐其实很简单,只要日子太平,朝廷不随便、不胡乱征税,就能在重压下喘喘气,快活几日。
”
她倚靠在燕覆的身上,和气地说着,像一片云,又温柔又轻巧,燕覆在她说完之后,好像陷进了云里,安静地思索了一会儿。
“所以你想去更大更远的地方看看。
”
金陵已经是顶繁华的城市了,除了上京还有哪里呢?
“上京”上京在她的心里,除了皇权富贵以外,还有对她恨之入骨的父亲,想把她送进宫的祖父、祖母,她原有的去上京的心,早就扑灭了,“我永远不想去上京,最好离得远远的,没有人能找到我。
”
燕覆听到了她的决心,和他他当初假死离京时的决心一样,永生永世,不再回到他的来处。
“你看鱼。
”他指着稻田里残存的浅水洼给她看,“比江河湖海里的鱼安逸,但最终要被烹煮油炸。
你要去江河湖海里,找不到,捉不住,要。
自由。
”
月圆点头认同,转开了话题,“昨夜还发着热,今日就能跑能跳你的身子骨可真结实啊!”
她的手伸到了他的额头,用手背和手心分别试了试温度,他的额头有些温热,风一吹又有点凉,月圆摸不出来异样,也摸不出来不一样,只好摸摸自己的额头来对比。
依旧摸不出个子丑寅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