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笔,没有看送水来的人是谁,先喝了大半碗。
水是井水,清冽甘甜,干涸的五脏六腑才堪堪舒缓了许多。
许明意放下碗,一抬起眼,就见秦河正兴致勃勃地探头瞧着他写的信,似乎发觉了他的目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许明意认出了这个人,身上的伤顿时隐隐作痛起来,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拿起了笔蘸墨开始写第二封信。
写着信,许明意在思索自己的生路,别人或有交赎金这条路可走,他没有。
响马拷问着肉票的惨叫声不时响在耳畔,其中当属钱老板叫得最是凄惨。
他被响马架起来,往一张摆满了铁钉的长木凳上按,一按下去,钉子生生扎入皮肉,让人毛骨悚然。
许明意竭力稳住自己的手腕,耳边除了惨叫声,肉票的哭泣声,还有响马们肆意的笑声,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不乏以虐待人为乐。
一旁秦河看着许明意吃力地拿左手按了按不自觉发颤的右手,可左手伤着,哆嗦了一下,墨水滴下去,洇开了一团。
秦河心里倒是有点儿另眼相看了这小子,不但心思深,胆子也大。
“虎哥,这有啥好看的,”涂狗儿便是那个矮个儿响马,他和秦河交情好,见秦河站在桌边,也跟了过去,说,“你又不识字。
”
秦河浑不在意地说:“老子学习。
”
涂狗儿笑话他,“得了吧,你那双手是拿笔的吗?”
秦河:“别瞧不起人啊。
”
那边又传来钱老板的惨叫,许明意闭了闭眼睛,停住笔,没理会他面前看热闹的二人,对魏振海道:“二当家,不如将他交给我,我能让各位耳根清净,还能让他答应给一万大洋。
”
此言一出,魏振海和秦河,涂狗儿都看向他,许明意做了许多天的流民,又被关了两日,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也脏,有几分瘦骨伶仃的意味,看着羸弱不堪。
魏振海玩味地道:“你?”
许明意说:“是。
”
魏振海端详他片刻,点了点头。
许明意缓缓走向已经瘫软在地上的钱老板,这样的人,要钱不要命。
他经年走商,早知路上的盗匪图的是钱,不索命,他们对他动刑,只是想多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