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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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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不羁之人,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之类的忌讳,谈笑之间,嘻嘻哈哈定下时间。

     阿福看快到午时了,怕耽搁太久,回头示意婢女抬着一张大托盘进亭子,笑着道:“公主命人从宫里送出来的角黍,咸、甜二味皆有,不知合不合郎君们的口味。

    ” 托盘里角黍摞角黍,垒得小山包一般。

     卢雪照等人连忙起身,拜谢不迭。

     应付完诸位学子,阿福抹去额角汗珠,顶着火球一样熊熊燃烧的烈日,拐进隔壁侧院。

     侧院正厅,一个清瘦的少年跪坐在屋檐下,正埋头书写着什么。

    日光斜斜照进前廊,细尘浮动,他在明亮的光线和繁杂的蝉鸣声中专心运笔,眉头紧皱,双唇轻抿,脸颊边的刀疤看上去没有那么狰狞,眼神比平时柔和许多。

     像狂风暴雨忽然化作绵绵春雨,温存轻柔。

     阿福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砖地上一堆揉得皱巴巴的纸团,都是少年写废的纸卷。

     他冷哼一声,抬脚走到少年跟前,“上好的青纸,一张六文钱,你已经浪费多少张了?这个月的工钱还剩多少?” 家奴为主人效力,没有工钱一说。

    公主命人造册,记录下府中所有奴仆的名姓籍贯,除去办差的赏钱不算,还按月发放工钱给他们,阿福已经攒下不少了。

    他私底下偷偷估算了一下,蔡四郎心黑手狠,办起差事来跟不要命似的,赏钱自然也就丰厚,加上工钱,一个月少说能有几万钱。

    不过他存不住钱,一有钱就托人送回南边给蔡氏花用,看他平时总穿那几套衣裳,房里没有添新的物件,从来不去东西市花天酒地,也没和府中的使女勾搭,手头的银钱应该不多。

     蔡四郎恍若未闻,神情专注。

    徐徐写好回信,搁下笔,举着信纸仔仔细细检查几遍,浓眉微皱,似乎有一处不满意的地方。

     阿福啧啧道:“你要是真嫌自己的字丢人,让我来写啊!我可是你的老师,我的字比你这个徒弟的字写得好多了!” 蔡四郎把信纸揉成一团,掷到阿福脚下,一字一句道:“公主的信是写给我的,回信得由我来写。

    ” 阿福撇撇嘴,“公主的信有注明是写给你蔡四的吗?分明是你强行把信抢走的……” 蔡四郎不语,抬头冷冷地扫阿福一眼。

     狼崽子一样冷漠阴狠的目光让阿福心底不由发寒。

    想起蔡四下令将山寨的寨门堵起来,把寨里来不及逃生的山匪和他们的家人活活烧死时的狠辣,他颤了两下,搓搓手,强笑道:“算了,不跟你抢。

    ” 蔡四郎重新铺纸,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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