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压垮受害者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裴英娘不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她不是罪人,执失云渐和秦岩也不是。
她要做的,是把所有妄图伤害她的人揪出来,让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执失云渐明白裴英娘的意思。
道理人人都懂,可事情真的发生了,他没法云淡风轻地把它当成过眼云烟。
万幸李旦及时赶到,假如李旦没来呢?
光是想到那个可能,他就觉得满心苦涩。
“当年……”他声音暗哑,缓缓道,“大父受到牵连,获罪流放巂州,巂州远在蜀地,十分荒凉。
大父不忍大母陪他远赴巂州,提出与大母和离。
驸马获罪,公主为了撇清干系,同驸马和离、义绝,本属常事,而且大父是异族人,历来被宗室视为下流,大母是堂堂公主,不必陪大父受苦。
”
听他突然提起不相干的往事,裴英娘怔了一怔,耐心听他讲下去。
执失云渐凝望着宽敞的院子,秋日艳阳倾洒而下,青石板上波光粼粼,“大母自然不愿意,她主动上表请求削去自己的封邑,抛却长安的富贵繁华,毅然陪同大父赶往巂州。
”
院中金光闪耀,空气里暗尘浮动,他面无表情,淡褐色眸子蒙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水光,“刚到巂州不久,大母就病故了,从小娇养的金枝玉叶,哪里受得了旅途颠簸。
”
这是裴英娘头一次听执失云渐说这么多话,说的还是他的家事。
“后来大父奉诏回到长安,沙拓叛乱,圣人想重新启用大父。
”执失云渐眼眸微微低垂,“大父身经百战,勇武了一辈子,到老依然能赤手空拳打倒三个扈从……可他拒绝了圣人的征兆。
”
“大父说,大母离世以后,他再也提不起刀了。
”
裴英娘叹息一声,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