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天时间,他们就赶回了来时的入口。
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开,露出前方幽深的林子。
眼看终于要从这鬼地方出去了,陈尔若松了口气,精神都振奋了不少。
然就在他们即将踏入林中的那一刻,地面骤然剧烈晃动起来,远处的嘶鸣声连绵不绝,尖锐而恐怖,像从地狱深处传来,直刺耳膜,令人毛骨悚然。
极度的噪音对于听觉敏锐的哨兵来说伤害力远高于普通人,蔺霍眼前一黑,喉头泛血,宛若无数细针扎破耳膜,耳道被尖锐的耳鸣声淹没。
整个坟场仿佛在这一刻苏醒了过来,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挣扎着爬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风变得阴冷,卷起地上的枯叶,沙沙作响,预示某种不详的征兆。
焦急的声音簇拥着从不远处传来。
“队长!”
“沈若若!”
一阵刺耳的嗡鸣声后,陈尔若只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面色惨白,拽着身旁人的手臂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身体摇摇欲坠。
她仅仅撑了三分钟。
失去意识和身体平衡的前一刻,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一双手臂稳稳地接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但由于奔跑的速度太快,惯性让他们无法停下,他抱着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耳边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急促的喘息声,像是在极力压抑疼痛。
她的身体被牢牢护住,没有直接撞击地面,但那股冲击力还是让她一阵眩晕。
哪怕已经摔倒,那人的手臂依然紧紧环抱着她,没有丝毫松懈。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声沉重而急促。
与黑暗一同降临的。
是他熟悉的、颤抖的声音。
“姐……”
6969她感觉陈宿好像在生她的气……但是又有点不对劲。
营帐内,头顶的几盏灯陆续被调暗。
陈尔若还在昏睡中,眉头不自觉地皱紧,一只手孤零零地垂落在床边。
在被握住的瞬间,苍白的指尖微微颤动,像被惊扰的蝶翼,指节本能地蜷缩,又尽数收拢在哨兵稍显宽大的手中,渐渐停住。
陈宿守在床边,微微俯身,握住她的手,攥紧了,用掌心的体温去暖。
分明的侧脸在明暗交界处被切割,一半隐没在阴影里,一半被残留的光线镀上层蜡质的光泽,有种说不出的阴郁。
他的眉骨很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扇形的阴影,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的脸。
他熬的第四个夜。
自她与蔺霍一同失踪的那天起,他便再没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