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旋心跳如雷,一股难以忍受的无奈和悲意涌到心头,他的整个胸腔都在痛,却硬是从剧痛里面渗出一点珍贵的甜来,甜得他眼角泛红。
他真的敢喝,李旋想。
事到如今,他还肯信他。
方行舟又点了一根烟,烟抽到一半,没有晕倒,也没有口吐陆沫。
他转着手里的打火机,道:“里面有什么?”
“维生素片。
”李旋无力地笑起来,他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拿起杯子,把自己的那杯也喝了,“那药我买了,进会议室之前,我把它换成了维生素片。
”
他盯着他的脸,几乎是喃喃道,“方行舟,你好狠。
”
方行舟收回目光,靠进椅子里,没再说话,只是埋头抽烟。
他看上有些难过,沉默了好一会,开口道:“阿江,放过自己吧。
”
“你才三十岁,前途似锦,我唯一的朋友,”方行舟说,“我不想看你把自己毁了。
”
李旋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弯着腰闷声笑了起来。
他抓着自己左胸处的衬衣,呼吸粗重,好似快喘不过气来了:“可是它不肯放过我,我真的累了,方行舟,我该怎么办?”
方行舟皱起眉,喝下去的茶堵在他喉咙间,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认识的李旋永远理智、冷静、得体,哪怕最狼狈的时候也从未失过体面。
这样的李旋让他感到很陌生,却又好像在另一个世界里早已熟知。
“还记得你去年生日时跟我说的话吗?你……”
话梅说完,突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喊了一句“方总!”方行舟止住话头,看了眼他跟李旋身上的伤,站起身,刚想说等一下,突然有人一脚踹在了门上。
“嘭”地一声,门没有开,紧接着又是第二下。
陆见川的声音传进来:“方行舟,开门!”
方行舟听那声音听得头皮一紧,忙掐灭了烟,胡乱整理头发和衣服,又转头去看李旋。
李旋沉默地坐在椅子里,瞳孔里面一片黑沉沉的。
“我明天的飞机,”方行舟说,“近期不会回来了。
”
李旋没说话,踹门的声音还在继续,混杂着乱七八糟地嘈杂声,方行舟本想再说什么,突然外头一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