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疼?”
“……没有。
”岑越哽咽了一声。
“那这次哭什么?”
岑越哭得眼睛又红又肿,狼狈极了。
霍狄拿他没办法,只好先清理做过的痕迹,哄着岑越洗完澡,然后整个人裹在毛巾里擦干。
“我不在的时候,”霍狄说,“小越,你以后就不能这么爱哭了,要坚强点。
”
岑越咬住下唇,慢慢止住泪。
他很小就学到了这样的经验:哭是被偏爱的小孩的特权。
假如霍狄身在别的遥远的地方,不能心疼他哄他,那他就必须得忍住眼泪。
“我知道的。
”岑越小声开口。
他拉着霍狄,巴巴地说:“我不喜欢你交代钱的方式,感觉……感觉不太好。
”
像交代后事。
霍狄说:“别乱想,这只是因为这个任务需要我去很久。
”
“多久?”
“不好说,至少要七八年。
”
岑越仰起脸,瑟缩了一下。
他用了两天来相信这件事,又用了两天,才真正接受这件事。
就连睡觉做梦的时候,都在努力地说服自己,霍狄是真的要出一个很长,很长的差,而不是找个借口把自己丢掉。
“我们能不能每天打电话?”岑越问,“如果觉得烦的话,一个星期,或者一个月一次也行。
”
“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应该不太方便通话。
”霍狄说。
岑越咬住下唇。
霍狄想了想,又说:“定期给你写信,可以吗?”
有来信,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于是霍狄又多了一项日程,在找好给未来送信的慢递公司之后,他要在岑越入睡之后,准备足够的书信。
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每年每个月,以及岑越的每一个生日,将近一百五十封信。
落笔之前觉得艰难,真正开始写之后,才发现怎么也不够。
他有那么多出生入死的经验,能教岑越辨别未来十年里会出现的新枪,可以告诉岑越南极洲夏天里永不坠落的太阳是什么模样。
霍狄不擅长剖白自己。
他到现在,甚至都没跟岑越说过一个爱字。
他亲吻岑越比平时更频繁。
有次,岑越小声说:“等你回来的时候,我都长大了。
”
霍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