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从来是七成鸡血,二成冻石,一成杂样,你买冻石的钱已经超额了。
”
丁汉白说:“今年我还就改改,六成冻石,鸡血和杂样各两成。
”
丁尔和问:“你和师父商量过了?”
丁汉白谁都没商量,全凭自己做主。
他接着逛,遇见好的继续下单,中午回车上休息,才说:“以玉销记看市场,论石必看鸡血田黄,年复一年,生意额降低是为什么?因为趋于饱和了,俗点,顾客腻了,不流行了。
”
丁尔和据理力争:“这又不是衣服皮鞋,讲什么流不流行?况且鸡血田黄是石料里的龙头,难不成玉销记要降格?”
老大老二在前面争执,纪慎语在后排抱着点心盒子观战。
丁汉白抚着方向盘,回道:“中国人喜欢红黄二色,是有情怀在,向往沾点皇族的气韵。
可往后就不一定了,发展得那么快,就拿各色串子来说,人们早就不拘泥某种审美模式了。
”
“再说降格。
”丁汉白底气不减,“未经雕琢不都跟疙瘩瘤子似的?玉销记的招牌白挂?咱们的手艺白学?不雕上品不代表降格,相反,玉销记加持,给那东西提升格调。
”
不止提,还要客人一见钟情,要大肆流行。
被趋势摆布是庸才,扭转趋势才有出路。
丁汉白说完口渴,灌下半杯凉水,丁尔和思考半晌,不确定地问:“咱们能做到?”
丁汉白请君入瓮:“如果心不齐,同门都要使绊子,那估计够呛。
”
咀嚼声停,纪慎语静止气息,他没想到兜转一遭能拐到这儿。
丁汉白指桑骂槐过,过去一阵,翻出来敞开问:“玉薰炉是不是你们东院摔的?”
久久无言,丁尔和轻答:“我替可愈道歉。
”他待不住,拿包烟下车走远,里子面子被人扒干净示众,在冰雪中臊红脸面。
丁汉白解释完采买意向,逼出了迟来的道歉,心满意足。
回头,瞧着纪慎语嘴角的点心渣,无名火起:“我这是给谁出气?自己咕哝咕哝吃得倒香,有没有眼力见儿?!”
纪慎语忙不迭扑来,递一块豆沙排。
丁汉白不知足:“还要花生酥。
”对方喂他,酥皮掉渣无人在意,张口间四目相对,在这儿不算宽敞的车厢里。
纪慎语微微魔怔,又拿一块牛奶饼干,喂过去,完全忘记填补自己的肚腹。
直到丁尔和回来,他还魂,像被撞破什么,晕乎乎地将点心盒子塞给了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