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逐渐降下来，隔着车身抱住了自己的老师。
“我考完啦，老师。
”
蒋尘斯说，“你怎么在这里等我？”“恭喜。
”
沈言生给他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看着小孩乖乖爬上来系好安全带，笑着问，“我想过来看看你，就来了。
想好要报什么学校了吗？”“L大生物系。
”
蒋尘斯说，“我想去你的学校看看。
”
沈言生开着车，闻言一笑，“为什么？”“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学校，”蒋尘斯一本正经地说，“能教出老师这样温柔的人。
”
蒋尘斯这话说得隐忍而压抑，再差那么一点，在舌尖辗转了百十次的情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
他目光灼灼，想，我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学校，能把我的言生教得这样让人喜欢。
喜欢到我愿意把身上所有的温热和鲜活都放在他身上，告诉他我很爱他。
沈言生一愣，余光瞥见小孩亮着的眼睛，垂下眸子笑了笑。
他说，“既然你想去看，那就去吧。
”
**鉴于小蒋同学已经是个成年人，沈言生允许他在吃龙虾的时候喝一小杯啤酒。
晚风带着两分热意，吹在身上很舒服。
他们坐在沿河的宵夜店外，桌子上摆了两碗凉皮和一大盆龙虾。
沈言生看着蒋尘斯低着脸吃凉皮，笑了笑，带了手套开始帮他剥虾。
蒋尘斯吃一口凉皮，眼皮时不时还抬起来，偷偷瞟着沈言生。
“看我做什么？”沈言生把剥好的虾放到空盘子里，轻轻敲了一下小孩的脑袋，“吃东西还不专心。
”
“看美人下饭。
”
蒋尘斯说，“老师长得好看。
”
沈言生把盆子里的虾剥完，再抬起头时，发现小孩已经放下了筷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蒋尘斯微微低着眼，看过来的黑色瞳仁里带着笑意，柔和极了，好像藏着陈年的温情，压在心中反复酝酿了许久，要一点点在他面前溢出来。
他的年纪还是太小了，能把所有的爱意沉默在唇齿间，眼神却在不经意间露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