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鸽肩膀一直塌着,盯着自己手腕上的医疗手环说:“我就是觉得吧,人的命啊,硬起来的时候跟块石头一样,火烧水淹使劲儿砸都没事儿,软起来又像张纸,手指头一戳就破。
”
顾维抽了几张湿巾,给白鸽擦了擦手,擦完手一直没松开白鸽,手指在他手心里捏了捏。
“别怕,你平时身体一直都很好,没有基础病,会没事的。
”
白鸽两天没去公司,老林打电话才知道白鸽在医院,火急火燎过来,一进病房就连喘带气,呼哧呼哧说了白鸽一通。
“什么事儿都不跟我说,什么都不说,我如果不打电话问,你就一直不跟我说,咱俩处了快十年了,你就这样。
”
“好了好了,林哥,别骂了,我本来都没想手术的。
”
白鸽很少管老林叫林哥,一声哥,老林再也气不起来,但还是脸红脖子粗的:“不手术,你就等死?”
等到老林气消了点,白鸽才又说话:“老林,公司以后靠你了。
”
“说啥呢说啥呢,别弄的跟交待遗言一样,做完手术不就好了嘛。
”
“我知道,”白鸽扔了个橘子给老林,“我就是说一嘴,你听着就行。
”
老林剥了橘子皮没吃,扔回白鸽手里,又看看白鸽头发:“手术之前是不是还得剃头啊?”
白鸽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老林这话题一歪,他抬眼瞅了瞅额头前面两根头发丝:“完了,我忘了这茬儿了,是要剃头,这回成和尚了。
”
老林也看看白鸽的头发说:“头发没了就不帅了。
”
“我头发没了也帅,”白鸽在自己头顶撸了两下,“从小帅到大的。
”
老林一直待到晚上,没有要走的意思,跟白鸽嘚嘚了一下午,中午饭跟晚上饭还是姚秋文送过来的,白鸽吃了不少。
晚上挂完水白鸽撵老林走,老林直接往陪护病床上一躺:“我来了就没打算走,我晚上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