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他怕明越醒来发现只有一个人会害怕,还为他留下了两盏手电和一张便条。
四月,平原上已经有不少野花开放,路过墓园的时候,他被一丛淡黄色的小花吸引了,随手折了一小把,用草茎束起来,准备给小恋人带回去。
他不是没有想过明越清醒之后会是什么感受,只是一股脑将自己最不堪的过去袒露在他面前,从意识最深处认为他会包容一切,就像他每一次受伤生病都会有惊无险地好起来一样。
回到地下堡垒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他给明越留了一锅粥,走下阶梯的时候才想起来从没见过他自己开火,说不定他连瓦斯炉也不会用,于是小跑着回到了那间小小的宿舍,兴奋地推开门,想要见到他:“宝贝,一个人害怕――”
问句嘎然而止,简陋的单人床上空空如也。
罗德里安眼里的笑意消失无踪,茫然地扫视了一眼一览无余的小房间,慌乱地跑进浴室,也没有人,他让自己冷静下来,明越病还没好,就算健康的时候也没能力一个人离开这里,肯定还在附近。
找遍了地下堡垒几乎每一个房间,连柜子都打开了也没找到他,罗德里安都快疯了,红着眼睛走进了那个他最害怕的地方――解剖室。
他曾经无数次被绑着送到这里,即使多年后回来也抗拒踏入这里。
解剖室里没有灯光,罗德里安不需要手电,但是明越怕黑,他打开了手电,这间当年最先进的解剖室已经空空如也,仅剩的两张解剖台上布满了灰尘,他看到其中一张上有一个不明显的手印。
手电晃了一下,照向了角落,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身边散落了一地的泛黄文件,看到灯光,他抬头看了一眼,又把自己埋了起来。
罗德里安走到他身边,将他揽到怀里问:“为什么没有打手电,我给你留了两个。
”
明越沙哑着嗓子说:“不需要了。
”
罗德里安将手臂穿过他的膝弯,想要抱起他,他挣扎了起来,抓住身边的柜子把手,努力缩了回去,哀求道:“罗德,求求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
“不行,回去。
”罗德里安不会在这种时候让他一个人呆着,他看起来明显不对劲,强行想要抱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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