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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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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反复打包票,他们俩都是勤工俭学,白天上学,晚上做工,下了班就在一个亭子间里睡上下铺。

    王尔曼没有烟瘾,不久前才刚与父母断了关系,从家里搬出来自立,根本没钱去消费那些东西。

     “你们做的什么工?”周子兮问。

     “在舞厅里伴奏,”小号手回答,“尔曼弹钢琴,我吹小号。

    ” 周子兮又问:“他被捕是什么时候?” “下了夜班从舞厅出来,”小号手想了想,“总归过了十二点了。

    ” “你们演出时穿什么衣服?”周子兮又问。

     “西装皮鞋。

    ”小号手脱口答道。

     “上下班路上也是这样穿?”周子兮又确认一次。

     小号手点头。

     半夜,舞厅,西装革履,钢琴师大约被当作了公子哥。

    话问到此处,周子兮对事情的缘由已有大致的了解。

    正如吴予培所说,从前收烟馆的税金,现在收禁烟的罚款,无论哪一种都是一笔好生意。

     于是,她去捕房调取了案卷与物证记录,其中果然只有简单几句话的叙述,没有画押,更无拍照取证。

    最关键的是,那办案包探名下当日入库的物证数量与记录里的对不上,所缺的刚好就是三格兰姆。

     证据到手,庭审亦进行得十分顺利。

    那一堂的主审刚好又是卢推事,改判了被告王尔曼无罪开释,甚至还当庭声斥了办案的包探不依法令搜索他人身体,违规办案,假造证据。

     又赢下一桩官司,周子兮自然十分高兴。

    更叫她受宠若惊的是,王尔曼案过后不久,吴予培与另两位资深帮办律师不知为了什么案子忽然忙起来,将事务所里原本许多庶务工作交给她做,她有一阵没去茶馆,竟有人找上门来,指名道姓要请她代理诉讼。

     但几句交谈下来,又叫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先后找来的几位客人一个个地告诉她,之所以慕名而来,是因为听茶馆里的律师说,此地有一位姓周的女律师,在巡捕房与特二法院都很认得人,有办法赢官司。

     起初,周子兮还被这话噎得一愣,心想自己才刚赢了两桩小到不值一提的案子,怎么就有这样的传言出来? 但再一细想,也不奇怪。

    在那些茶馆同行的眼中,她这样的女人加新手,大约就是不应该赢的。

    所以只要她赢了,便会引出这样那样的联想,仿佛打的不是官司,而是关系。

     孤岛余生21.3 ??数年之后,周子兮一直回想当时,如果没有那一天在薛华立路巡捕房里的巧遇,后来的一切会不会有一点不一样。

     那一天,她是去拘留所见一个烟毒案子的犯人。

    值守作难,叫她扑了空,可才刚从南边底层出来,就看到一行人从楼上下来。

    其中一个竟是吴予培,正与身边的法国人交谈,就连崔立新也跟在后面,一脸殷勤。

     周子兮并不认得那法国人是谁,但此地的法籍低级巡官大多是科西嘉那些偏远地方来的,又或者有些殖民地血统,单凭口音样貌就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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