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那日后不久,母亲便对外宣称云游,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身边。
即便只允让她穿白衣又如何?
心?魔中那个人流出来的血早已将崇离垢整个浸泡起来,染成血红。
她如今也日日穿白衣,可父亲却不知道?,那身在血水中趟过的衣衫早已不复旧色。
无?论施多少清身诀、换多少身一模一样的新衣,都再也无?法变回从前了。
今日,她又在心?魔中见到她了。
还是那座阴暗潮湿,不知在何处的冷池,那条沉重不堪的锁神链,那根通天的青铜柱。
与往先?不一样的是,那被紧紧固定在青铜柱上,明显只剩一口气的少年?修士忽然垂着空洞的眼睛向她望过来,嘴唇翕动,似乎是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于是,崇离垢将耳朵贴上她冷得如雪的唇边。
“……还给我,”那个人用气音轻轻呢喃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
直至醒来许久,这句话与她的脸一直在崇离垢心?中徘徊不去?。
她走出竹屋,仰头望着足有数人高的青青竹节,握剑的手?紧了紧,又无?力地松开。
崇离垢听见数里之外其余门?生的谈笑与兵刃相撞声,又想起刀宗新收的那位与自?己心?魔中那人长相极为相似的小师妹,想起她将自?己手?轻轻托起的温度,心?中忽然升起几分渴望。
然而重重竹林压着她,束缚着她。
如此?无?趣的生活,她至今已过了百余年?。
这一刻,她头一次对附加在自?己身上的所?谓天命产生了怀疑。
第046章鼎夏山巅
苍茫云海间,数只通体雪白,只尾尖一点殷红的巨鸟飞掠而过,在诸位佩刀执剑,意?气风发的少年头顶投下一片暗影。
景应愿走在人群的末尾,抬头望向眼前这座拙朴的宫殿,对着?殿门之上的门匾暗自出神。
这是一张硕大的紫檀木匾。
匾被风霜洗刷数千年,已经显出些许旧色,却依然能从匾上龙飞凤舞的行书体上看出当年风骨
“鼎夏学宫?”
前面一行人吵吵嚷嚷闹得景应愿有些头疼,她干脆驻足停在了这块木匾之下,花了番功夫才辨清楚这飞扬的字迹究竟写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