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月光穿过枝叶,照在李诫心上,穿过碧纱窗,照在赵瑀身上。
赵瑀这一夜睡得很安稳,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
她松松挽起头发,趿着鞋走到窗前,梧桐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下绿宝石一样晶莹光彩,夏蝉长一声短一声叫着,除此之外静寂得没有一点人声。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袭上心头,赵瑀倚窗看着梧桐树,不知不觉痴了。
她把那件滴血的旧衣找来,将心口那块布料剪下,专心做起了针线。
桌上的甜白瓷梅瓶中,是一支梧桐花。
洒扫的小丫头们看了,一个个捂嘴偷笑:大小姐真是做好准备当婆子了,你看花瓶里竟是粗俗不值钱的烂梧桐花!
李诫此时也盯着梧桐发呆,原来枫晚亭外面不只有枫树,还有梧桐树,他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过!
“李头儿,王爷叫你进去。
”
李诫忙走进书房,上前俯身跪倒,“请王爷安。
”
“嗯,起来吧。
”晋王爷端坐在书案后,大热的天还是冠袍整齐,四十左右的样子,白净脸,两道一字眉像是用浓墨画出来的,只眉梢向上挑,透着久居上位的威压和冷峻。
他指着桌上的一碗冰镇酥酪说,“赏你了。
”
李诫谢过,也不拘谨,端起来吃了个干净。
晋王看他吃得痛快,遂笑道:“喜欢再让厨下给你多做点出了京城可不能常吃了。
”
李诫顿时来了精神,“王爷,这趟还是山东吗?小的非把那帮响马的老窝给烧了!”
“不是……李诫,我想把你放出去。
”
“放出去?”李诫先是一惊,紧接着心里生出一个念头,“王爷,您要给我放籍?”
“嗯,我想把你放到南直隶那边当个县丞。
你大概听到些风声,建平想让你去她公主府当差我花大力气栽培你不是让你给她当面首的!”晋王拧着眉头说,“就怕她又找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