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诫打趣道“这是看管田庄的人家我怎么看着比县衙大门还气派”
“李大人说笑了。
”从门内闪出一个人来,五十左右,个子高高的,又黑又瘦,高耸的颧骨上嵌了对黑亮的老鼠眼,下巴极短,看着就跟没有似的。
他给李诫作揖道,“老朽计量,给大人见礼。
因家中略有薄产,为了防盗贼,不得已将大门修得坚固些,但万万不敢与大人官邸想提并论。
您屈尊来此,老朽真是蓬荜生辉,您里面请。
”
李诫略一点头并不还礼,进了宅,绕过影壁,穿过二门,顿觉豁然开朗,一条细石攒花甬道直通北面一溜五间硬山顶大房,东侧散置着假山盆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计庄头请李诫于正房上首坐了,他和葛员外陪坐左右,刘铭坐在下首。
那七八个长随也跟着进来,齐刷刷站在李诫两侧,板着脸,就像公堂上的手持水火棍的衙役。
李诫左右看看,失笑道“别跟这儿杵着了,跟过大堂似的,计庄头,给他们找间屋子歇歇脚,再泡两壶好茶。
哎呀,这几个人,都是从王府出来的侍卫,个个骄纵得很,我平时都得当爷爷供着,你可得给我伺候好喽”
正在喝茶的刘铭差点呛着,什么王府的侍卫,分明是他找来的游侠儿
但计庄头信了,迭声吩咐二管家款待好这老几位。
李诫以奴仆之身一跃成为七品县令,晋王爷对他的器重可想而知,给几个侍卫防身,也不见得不可能。
计庄头道“大人,老朽性子直,咱们开门见山,外头闹哄哄地买地,将濠州扰得一团乱,如今我这庄子都不安生。
您身为咱们的父母官,可不能视而不见。
”
李诫没说话,拿着折扇在掌心拍了三下。
计庄头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目中火光一闪,瞥了眼葛员外。
葛员外讪笑道“那个大人,此处非寻常之所,能不能”他手往下压了压。
刘铭咳咳几声清清嗓子,“别家都如此,为何此处不可再说我家大人替你们兜了多大的风险,啊你们摸着良心问问,若此事败露,我家大人第一个就要被砍头要你们这么点银子多吗”
计庄头沉吟片刻,试探道“大人,我只是看管田庄的庄头,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主。
至于这庄子您心里大概也有个底儿,我不便透露主人名讳,只能告诉您,我家主人与晋王爷关系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