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间清凉的风灌进屋内,只见月色沉沉,薄雾冥冥,果然眼前人的面庞也朦胧一片,待好容易仔细瞧清了,也不过仍是个陌生的、长相平凡的、穿着侍卫衣裳的青年而已。
可她依旧震惊,“公子竟有如此能耐……”
能给她带这样话的人,毋庸置疑,自是季淮。
晏乐萦能想明白此事,也心知季砚是最后翻盘上位,得位不正,朝内朝外都有诸多人不服他,反而暗地里支持“不知踪迹”的季淮。
可她到底没想到,季淮的人已到了这般嚣张的地步,不说坊间部署的势力,连宫中的细作也能如此肆无忌惮,随意出入季砚刻意封锁的宫苑。
这座看似已被青年帝王掌控的重重深宫,究竟有多少,真的是他的人呢?
“娘子不必惊讶,往后在宫中,自有我等助您一臂之力。
”此刻,晏乐萦眼前的青年如此道。
还有他人?
晏乐萦偏头,“要如何助我?如今我连陛下的面都见不上。
”
青年勾起一个神色莫测的笑,只道:“明日,娘子便知。
”
“明日他会来?”
“嗯,娘子好好准备便是。
”
这也能被季淮的人料到?而且她要准备什么?
晏乐萦有点一言难尽,她大致听出来对方的意思,又不大愿去深想,左右不过是些要她抓紧勾引季砚的事,干脆只点头应声,“我晓得了。
”
“对了。
”青年又低声嘱咐着,“明日,娘子切莫慌乱露了馅,叫季砚察觉出什么。
”
这下晏乐萦有些狐疑,慌乱什么?
在江南时,季砚按着她的伤处连声逼问她,她都没供出过一个字,如今又怎会说?
她还怀疑行路的列队里也有季淮的人,恐怕一路的事季淮都知晓,何必又在此时特意提醒一句。
刚要追问,对方却已离去。
夜越是深,雾越是浓重,阴霾般的雾很快将青年的身影淹没,晏乐萦没看太久,将窗棂重新掩上。
*
翌日,晏乐萦本想起个大早梳妆,又怕度月流萤因此看出什么,挨到寻常时刻才起的身。
没有特地打扮得花枝招展,她只简单着了件豆蔻青色衫裙,选发饰时,挑了一支玉色秋海棠簪。
不爱荷花之后,恰时夏末,晏乐萦有阵子偏爱秋海棠。
此花又名断肠花,寓意比之荷花更加悲伤,恰巧少女之时,正是多愁善感的年纪。
晏乐萦在那时常假装伤怀,询问季砚一些很傻的问题,比如“若我嫁作他人妇,阿砚哥哥将会如何?”,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