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嘴问,“好看吗?”
“好看。
”奶奶的手上茧子太多了,又因年迈,皮肤干枯,蹭到许唐成的耳廓时,都是并不柔软、艰涩磨人的触感。
她摸着许唐成的脑袋端详了好一会儿,说:“剪什么样的都好看。
”
奶奶坚持要将这只鞋面绣好再睡,许唐成便一直旁边陪着。
这样的夜晚其实很难得,许唐成安静地看着针线翻飞,心里是很明显的柔软安宁。
“奶奶,明年我带您去玩吧。
”许唐成突然说,“咱们坐飞机,去可远的地方。
”
“坐飞机?”奶奶有些惊讶,很快,她便笑着摇头,“我可不,我这胳膊腿儿的,走不了远路。
”
“不用您走,我买个轮椅,推着您。
咱们又不爬山,我带您去个暖和点的地方,可以去海南,就是一阚他们去年冬天去的那。
”
奶奶还是摇头。
鞋面绣好了,奶奶将它收进袋子,许唐成埋头帮她把塑料袋系好。
嘶嘶啦啦的声响中,听到老人笑着说:“我哪儿也不去,你们要去啊,你们就去,我啊,不去累赘你们。
”
“说什么呢,什么累赘啊。
”许唐成直起身子,看着奶奶用眼镜布一下下擦着花镜。
在他的记忆里,奶奶的头发白得很早,似乎在他很小的时候开始,或者说,从他有记忆开始,她就已是满头的白发。
曾经韩印到他家来,见过奶奶,那时韩印就对他说,他的奶奶真的是很标准的慈祥老奶奶的形象。
他也是这样觉得的。
许唐成轻轻笑了笑,伸出手,替她挽了挽鬓角。
新年来得很快。
如往年一样,大伯一家在年三十这天赶了回来。
除夕团圆,许家上上下下将近三十口人,都要凑在一起吃一顿年夜饭。
人丁兴旺,注定了这顿饭的热闹程度,一屋子的人至少要分成两拨来吃饭,不喝酒的先吃,喝酒的后吃。
因为家里有些有烟瘾的男士,许唐成赶着不喝酒的那拨吃完饭,便带着许唐蹊早早撤退。
临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