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蒋则鸣一改往日闲散,连带着办事态度也强硬起来,又移交了几桩当年地方报上来,由工部承办的几项有问题的营造,挨个盘查了当年经手的官吏,竟又捉到几条漏网之鱼,且拔出萝卜带出泥,今日殿前司的人来,直接押走了好几个。
殿前司今夜怕是又不得消停了。
天边红云卷日,已是黄昏时刻,程慕宁已经两日没见裴邵了。
刘翁在旁侍菜,见她只囫囵吃了几口,不由问:“可是今日的菜式不合公主的胃口?”
“没有,很合胃口。
”程慕宁说罢,搁筷道:“刘翁,这饭菜再备一份,还有干净的里衣,我给裴邵送去。
”
刘翁恍然大悟地笑了笑,说:“公主体贴,不过那地方脏,公主要是挂念主子,老奴着人跑一趟便可。
”
“不用。
”程慕宁搪塞说:“我有事儿呢。
”
刘翁只好应了。
两炷香后,程慕宁坐在班房里,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出。
这里是狱卒的值房,空间逼仄狭小,虽与牢房隔开了距离,但依旧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伴随着铁锈的味道,并不好闻,所幸还算干净整洁,想来是特意为裴邵收拾过的。
案上摆着一沓卷宗,程慕宁顺手拿起来翻阅。
裴邵从审讯室回来时天色已暗,推门就见程慕宁撑在案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卷宗,一手捂着唇,轻轻打了个哈欠,这些日子太累,她眼睛都熬红了,那纤长卷翘的睫毛因为困顿而沾了点湿。
裴邵微微一顿,“怎么过来了?”
程慕宁这才察觉身后有人,侧过身子,揉了下眼睛说:“你回来了。
我替刘翁送饭……顺便看看案情进展,这些是刚整理出来的?”
刘翁向来不会特意给他送饭,他又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哪里的饭菜吃不得。
裴邵知道她的话应该反过来听,应该是来看案情进展,顺道给他捎个饭,他也懒得戳穿,褪了外袍,净手坐下,说:“嗯,要呈到御前的,圣上很关心这些卷宗,得一一过目才能放心。
吃过了吗?”
程慕宁道:“吃过了来的。
”
“再吃点。
”裴邵把那乌鸡汤从食盒里端出来给她。
程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