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预料到,但好在化险为夷,最后的结果仍在他们的计划内。
只是……
程慕宁道:“我一道暂免了卫嶙的职务,是担心有人趁着近日巡防松懈再生事,届时波及卫嶙,最后都得算在你头上,但是裴邵……无论如何,圣上都不能出一点事。
”
裴邵握着她的脚踝,不曾抬眼,说:“御前的宫人会重新换一波,都是我的人,此前不换上这些人是没有契机,也怕圣上多想,现在出了这种事,他也没心思想了,至于巡防不必担忧,赵锦想要代替那个位置,他还不够格,我自能安排妥当,但是公主”
裴邵的话音连带着他手里的动作一并停下,男人抬起头,逆着光的瞳孔显得无比幽沉,“无论如何,圣上都不能出一点事,那敢问公主,但凡有个万一吗,你打算跟他一起死吗?”
“什么?”程慕宁下意识想缩回脚,但裴邵攥得紧,那个力道甚至让她感觉到疼。
裴邵拉过她的脚腕,将腿抬高,让她看清小腿上的伤,语气愈发冷硬,“席间大乱,所有人都知道躲,你为什么不走?火势并不大,周泯护驾前是没有提醒你先走?你当时站在那里,在想什么?”
“我……”
程慕宁张了张口,被问住了。
她在想什么,好像只是吓懵了。
刀尖指向程峥的瞬间,程慕宁从未如此绝望过,哪怕是当年被迫离开京城,亦或是她几次三番的遇险,都比不上程峥下一刻可能会死来得让人恐惧。
程慕宁不得不承认,她其实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这一路上她看起来镇定自若,但其实就是惊惧过了头。
先帝只有这一个儿子,而程峥至今都没有子嗣。
程峥死了,死的不仅是一个皇帝,更是程氏江山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除了程峥,任何人坐在那个位置上,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包括她,一个公主。
程峥不是个尽责的皇帝,但他坐在那里,就足以使八方安定哪怕只是表面的安定。
外有乌蒙虎视眈眈,内有贼臣心怀不轨,朝廷经不起没有国君的动荡,程慕宁当年费尽心思把裴邵放在御前,为的不仅仅是制衡许敬卿,还是为了程峥的安全。
她在今夜那个时刻,大脑就像断了弦,因为她一时想不出如若天子驾崩,她该怎么做才能平后续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