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很多话想说。
“印之。
”
容印之的怒气,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叫我了,他现在才是在叫我。
容印之也现在才明白,之前的那一句并不是幻听,而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渴望让陆擎森再跟他产生哪怕一点点的联系也好。
手背上微微一热。
是陆擎森慢慢松开手,转而握住了他的手掌,一边将额头抵住他的手背,一边用食指摩挲着他的掌心。
“你能不能”
陆擎森好像在考虑说什么,怎么说,而难得的犹豫了。
容印之的视线里,是男人低垂的头颅,和宽厚的背部。
明明一动不动,却仿佛即将有一种巨大而磅礴的情感扑面而来,透过他的手,透过他的体温,透过他吹在皮肤上的鼻息。
令容印之心若擂鼓。
然而陆擎森发现了他手指上缠着的胶布,握住那几根手指仔细地端详了很久。
然后抬起头问他:
“让你那么害怕吗?”
男人的眼神里是什么?
容印之从来没在任何人、更没在陆擎森脸上见到过这样的表情到底是谁在害怕?
“我,没有……”他一直摇头。
想说不是的,我不害怕了,我知道你不会的。
可男人已经垂下脸,再度抬起来的时候又变成那个看不透在想什么的陆擎森。
那巨大的情感好像被扼住了喉咙,生生地死去,消散了。
“不要再咬指甲了。
”
陆擎森坐直了身体,指尖也从他手心里慢慢滑落,经过了他的指尖,最终分开了。
“太晚了,快点回去吧。
”男人站起来往病房走去,又补上一句:“开车小心一点。
”
容印之机械地“嗯”一声,一步步走出住院区。
“印之。
”陆擎森远远地又叫他,他回头去看,男人的表情却看得并不真切。
“不用害怕。
”
“嗯。
”他点点头,男人也点点头,拉开病房门进去了。
容印之下楼,坐进车里,钥匙插进去,又拔了出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里好像还残留着陆擎森手指的温度。
他确实不害怕了,可为什么比之前害怕的时候更加难过?
这种感受是什么?他不懂,不明白,搞不清楚。
或者说,容印之这个人,活到现在曾经搞明白任何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