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擎森沉默了一会儿,好像要缓解尴尬而换个话题,说:“睡觉吧。
”
容印之在心中呐喊:你情商真的超低啊!
外面的小沙发实在睡不下陆擎森的高个子,两人还是得挤一个床。
关了灯,拉了半边窗帘的阳台外面,偶尔有车灯映在天花板上闪过。
过了半晌,谁都没睡着,也都知道对方没睡着,却都装着已经睡着了。
被子底下,容印之不小心碰到了陆擎森的手。
男人没动,自己却紧张得翻了个身。
如果现在诱惑他,他会答应吗?
别傻了容印之,不然连傅小姐都要瞧不起你了。
“印之。
”
身后的男人突然叫他,容印之慌张地“嗯”了一声。
“明早我要去客户那里一趟,如果你跟吕想都起床了我还没回来,他可能会问你两个问题。
”
“什么问题?”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然后说‘我家没有钱’。
”
容印之反应了半天,失笑道:“……觉得我是贼?”
陆擎森也跟着笑,翻身跟他躺成一侧,“有没见过的人来,他都这么问。
”
所以,你其实也带人回来过,对不对?
这么一想,容印之就笑不出来了。
“你就说是陆森的朋友就行了。
”
“嗯……”好像为了掩盖低落,容印之又问:“为什么都叫你陆森?”
“因为吕想。
在部队刚认识的时候,他怎么也记不住‘擎’,只会写‘陆森’,中间画叉,后来就都跟着他这么叫。
”
容印之吃吃地笑。
“他不是真笨,只是不感兴趣的事情就不过脑子。
”
“你跟吕想认识好久了?”
“十多年了。
”
陆擎森于是跟他说入伍,跟他说训练,跟他说退伍、就业、承包农田、大洋的手机店、老赵的啤酒屋、陈自明的大嗓门。
两个人便在朦胧的黑暗中低低喃喃地聊天,身体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没有肌肤之亲,却又好像被黑暗拥抱在一起。
沉默的男人好像第一次讲这么多话,一点算不上生动,容印之却听不够。
后半夜已经困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