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越说着说着,竟是自嘲地垂下了眼睫,也不知是由于醉意泛起的水光,还是眼角真的含了泪,在极近的距离下,这眼睛里不知何时竟酿出了惊心动魄的情愫,眸光流转之间,也不打个招呼就直勾勾朝祝星岚看了过来。
只这一眼,便叫他失了神。
他好像是头一次真正认识了眼前这个人这个向来令人闻风丧胆避之唯恐不及的邪教教主,人人喊打喊杀恨不得千刀万剐除之而后快的关山越。
和他以前听说过的每一种版本,都不一样。
祝星岚酒量极好,此时只是装醉,却不知为何在关山越这一抹自下而上的目光中,没来由地感到有些目眩神晕,心尖发颤。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他忍不住吟了句应景的诗。
关山越一张脸都红透了,却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毫无受之有愧的虚假谦虚:
“……穷书生就爱无病呻吟。
风花雪月又算得了什么,它们谁敢同我一较高下?”
开怀畅饮一番的教主比往日里更像只骄傲的漂亮孔雀,逢人便要开屏,好炫耀他满身绚丽多彩的羽毛。
他就连醉醺醺的时候也有兴致舞刀弄剑,索性一把将不离身的剑抽了出来,就着酒意旋飞腾挪,搅得枝头开得正艳的雪白梨花扑簌而下,落了两人一身
那柄长剑在他手里恣意又潇洒,却又由着醉意,叫那雪亮的清光不如往日那般杀伐果决,反倒多了些俊逸飘渺之姿。
难怪自古风花雪月配绝世佳人,倒也无愧于书生刚念的那几行。
祝星岚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心想是啊,谁不想把风留下,把雪融化,把花折断,把月弄脏。
他以前……该不会也常常像这样和别的男人一起花前月下,把酒言欢吧?
这个酸溜溜的念头自脑海中一闪而过,回过神来之后,叫祝星岚自己都难免吃了一惊。
关山越最终没能将攻势收住,他似乎让人卸掉了浑身使不完的精力,跌跪在地,剑尖深深地埋进泥土里。
“……”
祝星岚想说天色不早,该回了,却见他猛地一抬头,眼眶中涌出的